; 秦招寿见罗氏战战兢兢,时不时跑到院门口去听动静,觉得很是奇怪,问罗氏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罗氏便将筱雨所想的事说了一遍,道:“我怕大嫂的娘家兄弟来找麻烦,你不在,就剩我们这些女人孩子的……”
秦招寿安慰她道:“放心,就算他们要来找麻烦,也肯定要过些时间了。”
“为什么?”罗氏不解。
“昨天筱雨把大嫂的兄弟收拾了一顿,他可是三个兄弟当中最狠的一个。他都被收拾了,其他两个想必暂时也不敢来招惹筱雨。”秦招寿道:“我今天去拉粮食的时候听娘说了,大嫂的三个兄弟都回他们村儿去了,受了伤的那个就怕真的像筱雨说的,以后有什么后遗症,整条手臂动都不敢动一下。”
罗氏笑了一声,心有余悸:“说到昨天那可真是吓着我了,我没想到筱雨那么厉害,还以为她肯定要受伤了……”
秦招寿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低声沙哑地说:“那会儿我们做叔叔婶婶的眼睁睁看着她走投无路,也没说帮一把,实在对不住他们姐弟,对不住我二哥二嫂……”
说起这茬事,罗氏也是沉默下来,良久才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以后我们好好弥补筱雨他们吧。我看筱雨这个孩子是有主意的,我们也帮不上她什么,但照顾好初霁他们还是可以的。”
秦招寿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筱雨在禁林耽误了一天,逮了只肥美的野兔子,并采到了她所需要的一些药材,也算是收获颇丰。回到家中罗氏已经做好了饭菜,见她平安回来,罗氏松了口气,笑道:“我还说你再不回来便让你三叔去找找你了。”
筱雨放好了带走的一些工具,药材收到了一个篮子里,将那只野兔递给罗氏道:“三婶把这兔子给收拾了吧,咱们也吃一顿有荤腥的。”
罗氏有些意外:“这是……你猎来的?”
筱雨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那些药材去整治去了。
当晚筱雨家自然又是坐满了一桌,秦招寿喝了两口小酒,醺醺然地说:“好久没有这样自在地喝酒聊天了。”
罗氏也叹道:“是啊,以前在那边都没有能说上话的人。”
筱雨不接话,罗氏也没有让她搭话的意思,自言自语一般对着筱雨说:“你奶奶嘴巴里藏不住事,跟她自然不好说什么,你大伯娘也不是个可以聊天的人,元宝那丫头听了什么转头就跟她娘说,在你四婶进门之前,我是真没有个说话的人。可你四婶也不是好相处的人,头两天还好,我还能跟她说上两句,后来就彻底没话说了。细细想来,这些年我还真是少有跟人交谈,整天就窝在家里。还是刚进门的时候,和你娘还有些话可说,也只有那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听罗氏提起了她娘,筱雨心里微微一动。记忆力有个温柔娴静的女人形象浮现在了她脑海中。
酒足饭饱,秦招寿回房呼呼大睡了。筱雨和罗氏收拾了桌子,两个人挨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聊天。
“在三婶印象里,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筱雨轻声问。
罗氏笑了笑,幽幽叹了一声:“你娘长得清秀漂亮,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娴静气,温温柔柔的,从来不跟人红脸。和你大伯娘相比起来,你娘处处都压她一头,所以一直都被你大伯娘嫉恨着。可她是从来不与人攀比的人,基本上也不出门,在家里也不过是做点儿针线,教教孩子。那时候我刚进门,你爹娘已经从家里出来到这边儿安了家,我是新媳妇,大嫂不好相处,我便想着跟你娘这个妯娌多来往来往。她话不多,可总是能说到点子上,又有一手绣花的手艺,让我很佩服。只是后来……”
罗氏的声音渐渐暗了下来:“后来你大伯娘见我见天往你爹娘这边跑,说我吃里扒外,话里话外还暗示说我跟你爹不干不净。我心里委屈,又怕这种话传出去,就再也不往你爹娘这边跑了。”
筱雨默默听完,心中也是感叹,更是对陈氏感到愤恨。
“那三婶觉得,我娘是旁人传的那样,见爹这个家里顶梁柱不见了,大哥也不见了,便不顾我们剩下姐弟的死活跑了的人吗?”
罗氏一听筱雨这话赶紧摇头:“我不信这样的话。”
罗氏道:“虽然跟你娘交情不深,来往也就那段日子频繁些,可我从来不相信那些人传的话。你娘很好,美丽又善良,绝对不是那种抛下儿女不管的人。”
筱雨轻轻笑了起来。
“谢谢你,三婶。我也不信我娘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