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几天就要去说亲了?”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酸意与失望,道,“他说亲就说亲,关我什么事?”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忙挖了一大勺子西瓜,狠狠的塞进嘴里!
结果一口西瓜咽到一半,却听苏合道:“但江家打算说给他的是薛相幼女薛芳靡!”
“素……咳咳咳咳咳……”秋曳澜一听这名字,心急发问,顿时被西瓜卡住,咳了个死去活来——苏合忙上前替她拍背捶肩,好半晌后,满脸通红的秋曳澜才缓过劲来,眼里呛出来的泪水也无暇擦拭,问,“谁?!”
“薛芳靡呀!”苏合一边拿起茶壶,倒了碗凉茶给她,一边委屈道,“您真的甘心把江小将军让给她吗?据说她可喜欢江小将军了,只是之前碍着两家朝上的立场结亲无望,趁这次的机会,想一举如愿呢!江家冲着薛相,也不计较她是庶出!”
这要换个人,才觉得江崖霜不可靠的秋曳澜没准还会赌气再来一句“关我什么事”,但一听“薛芳靡”三个字,她顿时斗志昂扬、杀气腾腾!根本不用苏合再激将——已经咬牙切齿的道:“如愿?!如她个头!有我在,她这辈子都别想顺心遂意!”
当下就吩咐苏合,“你出去传个消息,就说我……”看了眼手里的西瓜,“吃多了凉物病倒了!记得去找上次给我看脚伤的大夫来!”那大夫是江家给请的。
苏合大喜:“郡主,要不要婢子再去隔壁一趟?”
“不去!”秋曳澜虽然现在满心盘算着怎么让薛芳靡空欢喜一场,但冷静未失,此刻斩钉截铁的道,“我论身份比薛芳靡高贵,论权势,西河王府哪能跟薛相比?!尤其我背后除了表哥之外压根没有人撑腰——如今想横插一杠,只能赌江崖霜的节操——既然如此,何必主动求上门去叫人小看?!”
又冷笑,“江崖霜要是还记得之前对我的承诺,哪怕这些日子没有来往,他总该关注一下我这边的动静的!倘若我传出病讯他竟不管,那我也不用对他费心思了,直接动脑筋去收拾薛家那小贱.人是正经!”
苏合心念一转,道:“那婢子要不要给大夫预备点心意?”
“不用!”秋曳澜再次否决她的提议,“江崖霜若不过问,你以为那大夫会在这眼节骨上跑去跟他提起我?既然如此我何必在一个大夫跟前做低伏小?他若是过问——你当江家用了多少年的大夫,会为了点心意向着咱们?回头连你给的好处一起卖给江家,那才叫尴尬!”
“……那婢子就去请大夫。”接连出了两个主意都被秋曳澜驳回,苏合脸上一红,赶忙边说边退了出去。
只是她走之后没多久,秋曳澜激动过了又觉得有点忐忑:“苏合应该不会是诈我吧?谅她没那个胆子!但,就算是真的,我要这么做的话,以后再不想嫁江崖霜可是麻烦……或者还是不要惊动江家这边,就去对付薛芳靡?可是连和水金都对薛家不熟悉,何况是我呢?唉……公主党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一直犹豫到苏合请来大夫都没能下定决心——大夫既然来了,也只好先让他看了病再说。
原本她没有病,这自然瞒不过大夫。
只是听苏合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征兆,大夫琢磨了一会,就下了一个“天气闷热,又忧思过重”的结论,开了个调理脾肝的方子,着重叮嘱要想开点……完了也就告辞了。
大夫走后,苏合紧张的问:“他会来吗?他一定会来的吧对不对?如果他不来,那……”
“你担心个什么?我自己都不担心!”秋曳澜正迟疑难定呢,听她在跟前聒噪就心烦,嗔道,“好了你做你的事去吧,这么一折腾我还真有点乏……容我睡会。”
苏合哎了一声:“婢子忘记他不方便光明正大登门了!这就出去!”
走到门槛前又偷笑,“您放心吧,婢子这次给您看好了,包括婢子在内,谁也不会听壁脚!”
秋曳澜笑骂道:“你说的什么话!这不还青天白日吗?!”
等苏合走了,秋曳澜继续想着嫁人这个问题——越想越是头疼,越是难以下决定——最后她索性一拉被子:“先睡觉!睡足了再说!”
这一觉她睡到日落西山才醒来,因为是盛夏,窗外天光还很亮,但室内已经昏然。
秋曳澜揉着眼睛坐起,睡前未脱的夏裳顺着一侧的肩滑落,露出大半个牙色诃子——立刻就听见半卷半放的帐外一声提醒的咳嗽。
“咦,你过来了?”秋曳澜随手把衣裳拉上去,漫不经心的问,“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