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秋孟敏授意长子秋宏之请了邓易到西河王府:“闻说邓贤弟今秋也要赴乡试?愚兄亦有此意,所以冒昧请贤弟前来,彼此印证下功课,届时也能有把握些。”
邓易其实也愿意离开广阳王府清净会,对他的邀请并不反感,颔首道:“秋贤兄说的是,不过易才疏学浅,还望贤兄不要笑话。”
“贤弟这话太谦逊了,谁不知道贤弟才华横溢?若非为了解元之名,恐怕两年前就金榜题名了。”秋宏之以为父王之命是让他跟未来堂妹夫亲近些,所以非常的放松,笑吟吟的邀了他进入自己书房。
两人都是待考的秀才,虽然说赴考地点不一样,主考官的喜好也不见得相同,但也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尤其邓易才学明显在秋宏之之上,起初秋宏之还抱着打好关系的心思,深谈之后对他肃然起敬,倒是认真请教起来。
于是这天一口气交流到傍晚,邓易才在秋宏之的再三挽留中告辞。
接下来秋宏之经常请邓易过府——这会江家为了追查刺杀秋静澜的凶手,恨不得把京城翻个底,奈何那两个刺客有备而去,身上什么线索都找不出来,太后党自然是抵死不认。
而皇后党找不到证据不甘心,索性开始翻旧账。
不过旧账么,也不是就太后党有,于是二后再次掐成一团,朝野跟着一片风声鹤唳。广阳王府作为太后娘家,自然是忙碌万分。知道邓易到西河王府,打探了两次,发现两人果然除了秋试之外几乎没说过旁的,也就放在了一边。
这样三五次下来,邓易再到西河王府时已经有些熟门熟路的意思了。
这天他新作了一篇文章,特意带过来跟秋宏之一起分析——谁知分析到一半,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告:“大公子,大少夫人好像发动了!”
“什么?!”秋宏之顿时跳了起来,连鞋也不及穿,跑了两步才想起来跟邓易交代“贤弟,我……”
“兄长去吧!但望嫂子母子平安!”邓易出入几次下来,也听说秋宏之之妻确实即将临盆,只道自己恰好赶上,又晓得秋宏之这是头一次做父亲,自然不会责怪他现在怠慢自己。他正要提出告辞,想回去后收拾份贺礼送过来,但秋宏之交代一句后扭头就走,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被独自丢下的邓易见此不免有点尴尬,正琢磨自己现在是走是留之际,一个婆子进来赔笑:“咱们大少夫人已经进产房了……离这不大远,怕吵着了您……”
邓易忙道:“我正打算告辞,回去给丁嫂子备礼。”
婆子赶紧又行了个礼:“公子请不要误会,王妃只是想请公子到前院的书房里奉茶。”
“不必了。”邓易心想秋宏之头一回做父亲,今儿哪有功夫招呼自己?估计接下来都没空跟自己讨论功课了,这样留下来做什么?就一力要走。
婆子见状就说秋孟敏跟秋寅之都不在府里:“八公子年幼,这两日又咳嗽,送不得您,还望您不要见怪!”
邓易不在意的道:“妈妈这话见外了,打发个小厮送我出去就成。”
婆子就唤了个小厮进来,当面叮嘱他把邓易送到门口。
那小厮乖巧的引着邓易出了书房,就听不远处果然一片人声鼎沸——出了秋宏之的院子,那小厮脚步一转,却带邓易走了一条以前没走过的路。
邓易不免诧异:“我记得出府的路是那边那条?”
小厮解释:“因为今儿个大少夫人发动,王妃使人在那边的路上设了祭案……却不大方便走那儿,烦请公子打huā园里绕几步。”
“噢!”邓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妇人生子都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头胎,就没觉得西河王府设案祭祀有什么不对,便毫无防备的跟着那小厮朝草木扶疏中走去。
然后没走几步忽然脑后生风——以他跟秋静澜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自然是心里才起警觉,已经挨了重重一下、当场人事不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邓易头晕目眩的醒了过来,还没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远处已经次第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片刻后,蜂拥而来的家丁下人,目瞪口呆的看到邓易茫然的握着一柄匕首,脚下是倒在血泊中的西河王府的姑太太秋语情!
后者胸口被匕首捅穿的地方,还在汩汩的流着血,一望就是才被捅死的!
准侄婿手刃未婚妻的亲姑妈——这消息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上下!
“简直混账!”谷太后闻讯之后气得全身发抖,立刻把秋孟敏夫妇召进宫中破口大骂“反了你们了!敢这样污蔑哀家的侄孙?!”
秋孟敏夫妇神色惶恐,不待太后说完就跪倒在地连连喊冤:“借臣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邓公子所遇,臣也想不明白啊!”
“在你们府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不明白?!”谷太后气极反笑!
杨王妃哭道:“娘娘不知,今日臣家的长媳即将临盆,合府都被惊动,聚集在长媳的院子里等消息!当时,是派了人送邓公子出府的,尔后妹妹她死于邓公子之手的事情,还是下人过来说了,臣妾等人才知道的——当时臣妾就吩咐下人全部闭嘴,哪知话已经传出去了!臣家实在冤枉啊!”
谷太后冷笑:“你们当哀家是三岁小孩,由得你们信口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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