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话怎么说的,在这里遇到了李大人。”
朱应年的声音传来。
下人立即撩开帘子,紧接着露出满脸书生气的朱应年。
姚宜春嘴边带着笑意,站在朱应年身后探头探脑。
看到了姚宜春,李子年看向身边下属,“带上姚六爷。”
“别啊,李大人……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总要给几分薄面……”朱应年忙上前。
“李大人,”朱应年忽然压低声音,“我有个同乡是从云南来的,从前见过李大人……李大人回京之前,遇到了盗匪,盗匪将李家旁边的人家杀了又放了火……”
朱应年的表情意味深长。
李子年目光变得深谙起来。
“李大人,那些人真的是盗匪杀的吗?”
李子年的眼睛忽然红起来。
“盗匪杀人,李大人怎么也满手都是血呢?李大人就没有杀人?”
李子年的汗濡湿了鬓角,他豁然一笑,“那是盗匪逼着我杀的,若是我不杀,他们就会杀我的妻儿,既然来这里查案,我也不怕人家揭我的老底,来之前我已经发誓就算是死,也要将案子查个清清楚楚。”
“恐怕是不行吧李大人,您杀的可是皇上小时候的伴当,皇上不过是一时气恼将人发配去云南,可很快就后悔了……让人去云南将人接回来,人却已经被李大人杀了……您说这件事让皇上知晓……您这个巡漕御史还能做吗?”
他这个巡漕御史……
“李大人您仔细想想,下官知道李大人并不将下官的话当真,正好崔二爷在泰兴,我已经去请了崔二爷过来,李大人不妨和崔二爷说几句话。”
李子年坐在椅子里,如同被定住一般。
朱应年和姚宜春对视一笑。
这样多愉快,就是要抓住人的弱点,一击致命,没有比这个再爽的了。
“六爷,崔家下人来说,崔二爷立即就到了。”
崔奕廷来了。
哈哈,一切都在预想之中,李御史很快就会被制住,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朱应年看向姚宜春,“走,我们去接崔二爷。”
……
姚宜春觉得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却有了不少的收获。
惩办了婉宁,压制了李御史,这件事后更是真正结识了崔奕廷,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情,不在于说了多少面子上的话,而是一起干了多少的坏事。
至少姚宜春觉得,这件坏事做的很好,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也轻快起来,认识了崔奕廷,接下来就是攀上崔家。
想要靠着粮长换来一官半职在崔尚书眼里就是件小事。
“来了,来了。”
听到门口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朱应年和姚宜春向外面看去。
门口的姚家人都站在两旁。
清脆的马蹄声停下后,是缓缓的脚步声。
朱应年只看到一个笔挺的身影映入眼帘,湛青色的官服如同一汪清澈的池水,将他那双眼睛也衬得如同蓝墨色,腰上束着洁白的大带,赤罗蔽膝,外加银色革带,手上拿着盘龙宝剑,海棠色的剑穗在空中微微颤动,仿佛是能摄人心魂,他伸手撩开下裳三幅色罗边,一步跨进来。
朱应年和姚宜春都怔愣在那里,笑容也僵在脸上。
这是,巡漕御史的官服。
巡漕御史的官服为何会在眼前,为什么会在崔奕廷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大人,可要挟巡漕御史就范了?”微微有些拉长的声音,听起来清澈而悠远。
朱应年吞咽一口。
崔奕廷脸上没有半点的笑意,“朱大人想要本官家破人亡,只怕不那么容易,不过本官说的没错,本官来泰兴,就是来送朱大人一程。”
崔奕廷说的,送他一程,不是送他升官发财,是要送他上黄泉路。
朱应年的心脏被紧紧地攥在一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定是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噩梦,否则他请来的救兵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要他性命的巡漕御史。
朱应年眼前一阵发黑,腿脚顿时酥软,他几乎听到自己脖子断裂的声音,脑袋咕噜噜地落在地上,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睁大,里面映着崔奕廷清冷的笑容。
完了,一切都完了。
姚宜春张开了嘴,巡漕御史不是李子年吗?他们不是将李子年攥在手里?崔奕廷不是来做说客的吗?
为什么摇身一变却成了抓他们的巡漕御史。
如果崔奕廷是巡漕御史。
那……威胁李御史又有什么用?
姚宜春只觉得浑身冰凉,牙齿开始不听使唤,上下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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