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个女儿坐在船头上,她托腮思量,要回到她的家乡。
一个女儿坐在船头上,她不是回家乡,她擦着眼泪,在找她的夫郎。
一个女儿坐在船头上,她要找到她的夫郎,他们一起回家乡。
那时她托着腮轻轻地唱,那时候战火纷飞,她为了救她的弟弟,被火舔了脸颊和嗓子,她戴着幂离在安乐堂里帮忙照应伤患。
他受了重伤九死一生,他们就是这样认识了。
瓦剌打过来,他将她送出了城,他希望她远远离开永远不要回来,可是她却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她唱着歌。
她说:“你不知道市价,你给我的钱不够,不够我走到扬州去找我的亲人。”
那时候风沙几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他却觉得天真蓝啊。
他那时候希望早些平复战乱,他脱下一身戎装和她一起去她的家乡。
江面上一片安静,微风吹开崔奕廷的衣袍。
宁静。
官船一路畅通无阻,心情是从来没有的畅快,他却有些担心,担心沈家的民船,仿佛在江面的尽头,小小的民船慢慢的出现在他眼前。
整整齐齐列在两边的民船,就在阳光之下,船帆被映照成金黄的颜色,仿佛有笑声从船上传来。
那是分开之后又团聚在一起的笑声。
不光是他一个人在听那笑声,另一条船的船头上站着的杨敬也在静静地看着那条船。
金色的阳光就落在那条船上,将那条船照的格外的暖和。
他想的没错,只有姚七小姐才能帮沈家的民船走出困境,才能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能识破王征如的计谋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不但要思维清晰还要迅速作出抉择。
……
“崔大人的船来了。”
听到童妈妈的声音,婉宁抬起头来,“让雷镖头将抓到的人都送去崔大人的船上。”
这一晚上,他们也收获不少,想必崔奕廷也是一样。
雷镖头将绑着的人提起来送去官船。
崔奕廷踏上了沈家的民船。
“可有损伤?”
“两个船工受了伤,”沈敬元道,“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没什么大碍,从烧着的官船上救下来的人都在前面的船上。”
崔奕廷点点头。
“昨天灯一灭我们都吓了一跳,多亏了姐姐让人将灯都点亮。”
沈四太太看到了站在船头的杨敬先生。
“昆哥,先生还在等你呢。”
昆哥却不肯走,“我再和母亲、姐姐说些话。”
几个人边说话边向外走,帘子掀开,崔奕廷看过去,里面的人也抬起头来。
两双眼睛不其然地撞在一起。
崔奕廷看着眼前的人,她满脸笑容,眉毛格外的黑,一双眼睛里光华流转,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该是那个他见过几面,却记不住的姚七小姐,这次看到,不知道还会不会转脸就忘记。
王征如也一定想知道,他那些布局到底还被谁看破。
就是这个十二岁的小姐。
崔奕廷穿着青色的长衫,虽然衣衫上沾了泥垢,他整个人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的狼狈,他不发出半点的声音,就这样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哪里有打量人打量这么长时间的,难不成还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崔大人,”婉宁上前行礼,“我们的民船还是跟在官船之后。”
崔奕廷声音清澈,“还有一段路,路上若是再有半点风吹草动,就让人传递消息。”
这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谈话。
他没有将她当做是狡诈的商贾,她也没将他当做是眼高于顶的官公子,谁也不用算计谁。
往后的路想必会更加顺畅。
她会平平安安到京城。
……
“来了,来了,”姚家管家跑的气喘吁吁,将家书送到姚宜闻手里,“三老爷,老太爷来京里了,这是让人送来的信函。”
姚宜闻有些惊讶,父亲要到京里来怎么没提前说起,将家书打开,姚宜闻本来舒展的眉毛紧紧地皱起来,“家书是谁送来的?”
“寿家,是六太太的娘家寿家……”
管事的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姚宜闻脸色变得铁青,旁边的张氏吓了一跳,“老爷这是怎么了?家书里说了些什么?”
“出事了,六弟出事了,还有婉宁……婉宁也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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