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张氏站起身想要去程姨娘屋子里看个究竟,才走了两步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发黑,人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氏才醒过来。
眼前是一张秀丽的脸庞,乌黑的眉毛上扬着,一双水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正端着粉彩的小碗轻轻地吹白瓷勺上的汤水,“母亲。”
那丫头的笑容又出现在她眼前。
张氏胸口油然升起一股的烦躁,一种恶心的滋味翻天覆地涌出来,张氏咬紧牙关,去推婉宁手里的汤水。
“婉宁是为了你好,”姚宜闻接过婉宁手里的瓷碗,“这时候该补一补。”
张氏不明白姚宜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姚宜闻道:“方才太医来诊过脉,你有了身子。”
耳朵一阵嗡鸣声响。
仿佛有人在她耳边大喝一声。
吓得她浑身上下一瞬间被汗湿透了。
张氏瞪大了眼睛,她这是在做梦吗?一定是在做梦,她不可能有身孕,她一直都在吃药,根本不可能会有孕。
只要好好睡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没有笑容满面的姚宜闻父女,也没有这种恶心的滋味儿,更不可能怀有身孕。
“婉宁这亲事做的好,程姨娘和你一前一后都有了身孕,我们家里喜事是一件连着一件。”姚宜闻脸上满是笑容。
喜事一件连着一件。
对她来说确实噩梦,一场接着一场的噩梦。
“从前还说你有不了身孕,而今……”姚宜闻只要想起那件事,心里的疙瘩又系起来,看看床上眼睛闭起来的张氏,又怕伤了她的身子,声音重新放得柔和,“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要将身子调养好,将来顺顺利利将孩子生下来。”
怎么会这样。
张氏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腰身,疼,真的很疼。
是真的。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会晕倒是因为怀了身孕,竟然怀了身孕。
张氏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下来。
如妈妈忙递过帕子给张氏擦眼泪,“太太也是一碗碗的苦药吃着,如今终于熬到头了,太太心里高兴才会如此。”
“奴婢们给太太道喜了。”贺喜的声音彼起此伏。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张氏胸口犹如被东西重重的碾压过去,一股热热的液体顿时涌上喉咙,张氏再也忍不住转身呕吐。
为什么要是现在,为什么要在她最难受的时候。
……
范妈妈小心翼翼地出了姚家,在胡同里见到姚宜之,又被姚宜之带来的人接到一处小院子里说话。
“夫人。”范妈妈上前行礼。
“怎么样了?”女子问过去。
“怀上了。”
真是个蠢货,就这样随便地相信外人,范妈妈开始端的那些药都是真的,后来就换成了味道差不多的补药,张瑜珺居然没有半点的怀疑。
女子微微一笑。
“夫人,要不要在姚家多派些人手,盯着点那个姚婉宁。”
姚家七小姐?张戚程这次的事她早有耳闻。
一个女子能怎么样,就算顺顺利利嫁去了崔家,不过就是个正五品官员的妻子,能闹出多少风浪,再说对于姚七小姐,她们早有安排。
过程也许会曲折,但是结果都会是一样。
……
婉宁回到房里,童妈妈上前低声道:“不知道是不是程姨娘先怀了孩子,奴婢看着太太不是很高兴。”
连童妈妈都看出来了,果然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张氏不想要再怀孕。
婉宁问过去,“家里这些日子进出的人不少,门房有没有记得仔细?”
童妈妈点点头,“之前就吩咐下去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
“让我们的人不要去大厨房,尤其是不要碰太太吃的东西,父亲那边我会说一声。”她不会给张氏利用她的机会,她要看看张氏自己要怎么折腾。
眼见崔奕廷就要离京,婉宁去沈家见了崔奕廷,崔奕廷倒是愿意将去福建筹备的情形和她说。
崔奕廷道:“王卢江在福建、广东的名声没有那么差,那边的渔民都很拥护他。”
既然连之前的传言都不准,婉宁道:“只怕你还没到福建,王卢江就知道了消息。”而且消息定然不是朝廷要招安。
崔奕廷和婉宁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心领神会。
崔奕廷道:“我让人悄悄地先去福建,至少要将真实的情形打探出来。”
“装作商贾过去?”冰天雪地的,这时候过去不免太过惹人耳目。
崔奕廷点了点头。
婉宁不禁失笑,“让贺大年过来,跟你要去福建的人比一比,再怎么样你那些人也不可能像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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