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就此静止。
刽子手们一个一个从身旁经过,他们已完成任务回去向西王母复命去了,偌大的斩仙台就剩下我和阿纳二人。初龙的尖叫痛喊声再次回到耳畔,我转过身去寻找初龙的身影,可是除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血腥气息,斩仙台上没有了初龙,只剩一件沾满血水的铠甲。
我回了魂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那件铠甲。阿纳也追了上来。我们趴在铠甲旁,嘤嘤哭泣。
“初龙,初龙……”我们着魔般喃喃唤着,可是千唤万唤再也唤不回初龙了。
蓦地,阿纳轻唤了我一声:“姐姐,你看……”
被血水浸湿的铠甲中飞出一个圆圆的金点子,晶莹剔透,金光闪闪。我赶紧抓住那颗金点掩进袖子中。心刹那狂跳起来,这是初龙的最后一缕魂魄。初龙!我心下一阵狂喜。
“阿纳,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阿纳点头。
初龙受死,天君的百虫僵封咒不药自解。整个天庭与妖魔一战百废待兴,天君因为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则在寝宫内调理休养,而西王母主持了仙界大局。
我去天君寝宫探望天君之时,无意间听到了他母子二人的争吵。现在整个仙界都知道了天君的丑闻,西王母提议要用摄魂术抹去所有仙人的记忆,但是天君也会再次忘记他的过往,天君说什么也不答应。西王母无奈回到王母宫召集太白金星等仙庭骨干没日没夜地商讨对策,还从太霄召来不问政事的太上老君共谋良方。天君的形象关系整个整个仙界在宇宙中的领导权威,天君荣则仙界荣,天君损则仙界损,他们必须保住天君,哪怕天君带头触犯天条他们也只能维护不能责罚。
阿纳从王母宫来潇湘馆给紫鹃看治时,问我:“你猜他们做了什么决定?”
我不好奇,做出任何决定都和我有关系吗?
阿纳见我丝毫不以为意,叹口气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他们却是狗急了跳墙,病急乱投医。”
我静默着静待阿纳下文。
阿纳道:“说是以天规不合理不破不立为由,要废除神仙不许成亲恋爱的规矩,让仙界和凡间看齐,有情有义的都能成眷属,修正果。”
“这是好事啊。”我轻轻一笑。
阿纳冷哧道:“凭什么天君犯错不但免了责罚还修改天规?就因为他是最高统治者?可惜了嫦娥仙子和吴刚大哥,若是赶在天规修改之后再传出绯闻的话,结局就大不一样了。”
我淡淡一笑,没有接口,目光呆呆地落在床榻上紫鹃的睡容之上。天罗地网一役,紫鹃的命去了大半条,不知道要吃多少灵丹妙药才能缓和过来。现在她不但形容憔悴,瘦如枯槁,一醒来想到初龙的死就啼哭不止。真是愁断我的肝肠。不知道此后要怎样才能让她舒展笑颜,解开心结了。这样下去,莫说复原,紫鹃整个人都要废了。
“姐姐,王母娘娘和太白金星、太上老君他们这几日商讨的都是天君立后的人选,警幻仙子是天君旧时恋人,又是王母娘娘的干女儿,她的呼声最高。”
阿纳的声音轻轻落在我耳里,我依旧不为所动,“那很好啊!幻儿姐姐苦等千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是天君立后总得听听天君本尊的意见吧?”阿纳摇了摇头,“时过境迁,警幻仙子早已不是天君心底里的那个人了。”
我心里一荡,随即一紧。天君心底的那个人今时今日是谁我又何必再装傻呢?
阿纳已给紫鹃服了药,从病榻上直起腰来,转身面对着我。她的面上依旧蒙着面纱,我对那面纱之下掩藏的秘密比天君立后可感兴趣多了。我走上前伸手想掀下她的面纱她却本能往后一躲,眼里也有了惊恐之意。
“姐姐要干什么?”
“我从雪峰之后,你就对我避而不见,再见面亦是蒙着面纱,你的脸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连姐姐我都是需要瞒着的?”我灼灼逼视着阿纳,她的眼里满是警惕和纠结。
“阿纳有不得已的苦衷,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追问?”阿纳别过身去。
我心头原就疑团重重,雪女答应拿莲玉断续膏救我的条件便是恢复她的容颜,而阿纳拿什么去救治雪女已经毁容的脸,难道是自己的面皮?我心下一惊,正要追问,却见瑰儿端着一个食盒从屋外走了进来。
“绛珠姐姐,阿纳姐姐也在啊?”瑰儿的声音甜甜的,一脸可爱。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