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活大地狱,许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我整个人晕沉沉的。狰狞和赤发一路相送,我的眼前不时闪过楚江王那诡异的眼神,含着一丝se相,含着一丝奸猾。心下惴惴不安着,又见客栈就在不远处,便对赤发和狰狞道:“两位鬼差大哥今夜辛苦了,时候不早,早些回去安置吧!”
赤发和狰狞却殷勤得很,许是收了我的金元宝的缘故。
赤发道:“让我们把魔君大人直接送回客栈吧!”
我有些烦躁,“我喝了点酒,想独自静静走走。”
吃法狰狞面面相觑,倒也不再纠缠,顺应了我的意思。
赤发和狰狞一离开,我就快步跑回客栈去。进了客房,只见大床空荡荡的,依旧不见海澜珠的踪影。
“夫君,三生石要给你和神瑛三世姻缘,是因为让你报恩吗?如若我也帮你,我也让你欠我恩情,那三生石会让我们去人间做几世夫妻吗?”
海澜珠的话蓦地在耳边响起,楚江王的话也在耳边响起:“多谢贤弟送给愚兄的礼物,所以贤弟的事包在愚兄身上。”
“多谢贤弟送给愚兄的礼物……”
“多谢贤弟送给愚兄的礼物……”
“多谢贤弟送给愚兄的礼物……”
楚江王的话反复回响着,我蓦地心惊肉跳。
“海澜珠!”我大叫一声不好,就跑出客栈,往活大地狱奔去。
没有赤发和狰狞引路,幽冥鬼府竟然阡陌错综,我绕了许多个弯才跑到活大地狱门口。
“海澜珠——”我重重拍着活大地狱的门,拍门声迅速淹没在一片鬼哭狼嚎中。
我只觉脸上手上都湿漉漉的,分不清脸上的是汗还是泪,手上的是汗还是血,我的指甲已经把手心抠烂了。
怪不得我还未拜访,楚江王就来请人。怪不得我随便开口,楚江王便满口应承,我以为是自己巧舌如簧,说动了楚江王,却原来是海澜珠为我做出了牺牲。
海澜珠,你好傻,你好傻!
楚江王龙钟的老态不停在我眼前晃,那松垮的皮肉令我一阵阵恶心。我一想到此时此刻海澜珠美好的躯体正被楚江王满是褶皱的双手寸寸抚摸,就心痛如绞。我蹲到地上,一阵翻天倒地的呕吐,直吐得眼泪汪汪。
绛珠啊,你身为魔界帝君又如何?你竟然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海澜珠,为了能和你天涯海角成双入对,忍受了残酷的分腿之痛,已是你的大罪过,今夜她居然为了你的私欲为了你的魔君责任,献出了自己如花的身体。
绛珠啊,这样一个爱你的女子,你拿什么酬答她?你连给她正常的夫妻之爱都做不到,你保护不了她,你愧对她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夫君——”
我的手握成拳头,一拳一拳重重捶击在活大地狱的门上,直捶得血肉模糊也不觉疼。
我一下甩脱了自己的冠帽,一头黑发瀑布般倾泻而下,伴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我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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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海澜珠终于回到了客栈,她推开门见我直挺挺坐在床上,目光发直,失魂落魄,忙战战兢兢走了过来,跪在床前仰视着我。如花的俏脸毫无血色。
“对不起……”她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我别过脸去,忍住了呼之欲出的泪。
海澜珠膝行到我跟前,双手抓着我的膝盖,恳求道:“原谅我,原谅我……”
我没有动,仿佛生命力都被掏空了一般,机械地道:“我无法原谅的是我自己!”
海澜珠惊惧地瞪大了眼睛,此刻我的面容一定可怖之极,双眼一定布满血丝,目眦尽裂,海澜珠望着我盛怒的样子瑟瑟发抖着。
“为什么不事先同我商量?你以为你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会高兴吗?你海澜珠是魔界的魔后,你让我的脸以后往哪儿搁?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三界的流言蜚语,如何面对魔界的子民,如何面对我自己?我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更遑论统领魔界?我还有什么底气和天庭抗衡?”
一声声质问,早已让海澜珠泪如雨下。
她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怪我太想像神瑛一样让你去感激……”
“你让我感激的同时伴随着自责与难堪和羞辱!”
其实,我并不想对海澜珠说这些恶毒的话,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我想拥抱住她,给她安抚,跟她道歉,可是我一张口说出的话每一句都是伤人的。
海澜珠抽泣着说道:“我同楚江王说我是魔君的妹妹,并没有说我是魔界的魔后……”海澜珠说着,泪水滚滚而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