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楚淮道:“你也知道京城的雷家是墨匠的分支,他们得到图纸,很快就会造出同样的东西,幸而他们现在得到的只是一些工业图纸,如果让他们得到军事机关弹药的图纸,想来我们的入关之路也不会太顺遂,所以早在第一次发现图纸泄出时我便下令将军事方面的图纸全部销毁……我知道你心疼那些图纸,可现在非常时期,不能有一点偏差。”
余欢理解地点点头,心疼是一定的,那些图纸,无一不是她与墨匠们呕心沥血不眠不休才改良而出,这些机关弹药无论对墨者而言还是对历史而言,都将是伟大的创举,可楚淮说得对,眼下战事正紧,瀛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而楚安在他们背后蠢蠢欲动,如果这些东西落到楚安手里,那才将是关北军的大灾难。况且余欢也相信自己的脑子,在五年之内她都有把握将这些精密的图纸一一复原,别说只是军事方面的图纸,就是把工业图纸一并都销毁了,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浪费些纸墨,将来重绘就是了。
“那跟踪的结果呢?”
楚淮微微摇头,“毕竟无法做到全天候贴身跟踪,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看着楚淮拧起的长眉,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余欢脑中闪过,她想抓住那想法,楚淮却问起李雪凝之事,打断了她的沉思。
余欢叹了口气,“看她对我那躲闪的态度应该是以为那人是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她解释,你也知道她对越无桑的念头,发生了这样的事已经很难让人接受,要是再让她知道那人可能是罗戚然……”
楚淮摸摸余欢的头发,“算了,你别为难,找机会再慢慢向她解释,实在不行。等越无桑回来我就下令让他们成亲,越无桑是个优秀的军人,他绝不会反对。”
余欢一时也没有主意,只能暂时先听着,可心里总觉得不安,一时想着要补偿李雪凝一些,但又不知该怎么弥补;一时又想越无桑才是真无辜。
余欢又向楚淮说了蜡烛和香粉的疑点,楚淮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着实惊出一身冷汗,他那时也喝了不少的酒。幸而最终他没犯下大错。否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过既然知道这件事是有人存心算计。那么怀疑的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许多,楚淮略一思忖,道:“你去问问雪凝,把当时屋子里的疑点都和她说一下。问她近来有没有发现谁哪里不对。”
余欢顿时一惊,“你怀疑谁?”
楚淮道:“我不确定,不过能将这些事办得悄无声息的无非就是你身边这几个人,先从那两个丫头开始吧。”
余欢心里有点堵得慌,湛秋和小笑都是他们从战火中救下的,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并不只当她们是丫头,无论她们之中谁的背叛,都让余欢很难接受。
余欢很郁闷,她想不出原因。不管是湛秋还是小笑又或是别的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淮和李雪凝发生了关系,对那人又有什么切实的好处?过后她又想,难不成这就是对方的终极战术?知道自己是机关营的首脑人物所以想借此打击她?最好让她一蹶不振从此和楚淮一刀两断,这样敌方就有机会暗杀的暗杀、招安的招安……她觉得招安的可能性比较大。对手甚至有可能连续使出美男计什么的……真是大毒招儿啊!
不过她到底没有再去看李雪凝,她怕李雪凝见到她再受刺激,楚淮听了也没说什么,随她什么时候去。
睡到半夜,余欢突然被一个梦惊醒,梦的内容在睁眼的瞬间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她的脑子竟奇异地清晰起来。
“你在怀疑雪凝?”她趴在楚淮的耳朵边上轻声说。
楚淮翻了个身,并没有醒过来。
余欢彻底睡不着了,楚淮不会做没用的事,如果他怀疑了湛秋和小笑,不管她们是否清白,恐怕早已被严密地监控起来,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地去向李雪凝询问?他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通过她向李雪凝透露一些讯息,看看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会是李雪凝吗?余欢的心有点乱,可若真是李雪凝自己安排了这场戏,是她装醉骗过所有人调换了她们的房间后又做了种种安排,那么一切的疑虑就都有了解释。
会是她吗?余欢的眼前总是飘过李雪凝哭得红肿的眼睛、苍白的面容、垂到地上的麻绳和缠着青丝的剪刀……她实在很难相信。
余欢推了推楚淮,等他稍稍睁开眼睛,她问:“你为什么怀疑雪凝?”
楚淮看着她迷茫地眨眨眼,突地翻身跳下地去把角落燃着的角灯端了过来,探进帐内照余欢的脸,连照了好几遍,这才舒了口气,把角灯放回去,回来趴到余欢身边搂着她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余欢无语,捏住他的鼻子,活生生地把他憋醒。
楚淮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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