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艳只盯着湛秋看,看得湛秋有点发毛,余欢问道:“小姨,怎么了?”
刘淑艳审视的目光仍在湛秋身上,“这是你身边的人?”
余欢不明就理地点点头,刘淑艳脸上明显带了不赞同的神色,与湛秋道:“你出去吧。”
湛秋莫明其妙地看了眼余欢,余欢也不明白,但还是向她点点头,湛秋便带着几个小丫头退到门外去。
刘淑艳立时说道:“成王殿下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你身边摆这么个小狐媚子,是嫌日子过得清闲吗?这样吧,这丫头送到我那里去,让阿桂和阿花过来服侍你。”
阿桂和阿花就是刚刚介绍过的服侍吴羽诗的那两个自梳女。
余欢笑得有点尴尬,“不用了吧,湛秋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等过两年安稳了我就把她嫁出去。”
刘淑艳还是觉得不妥,吴羽诗道:“娘,听表姐的。”
刘淑艳总算没再说什么,但到底气意难平,脸色一直不好。
巧九站起身来道:“姨夫人和表姑娘一路过来想必辛苦了,不如先去安顿,等安顿好了再叙旧不迟。”
刘淑艳像没听见一样低头喝了口茶,“噫”了一声与吴羽诗道:“尝尝这茶,比家里头的好。”
吴羽诗闻言双颊布满红晕,连忙拉起刘淑艳与巧九道:“有劳九姨了。”
巧九便领着她们出去安顿,给余欢一个缓冲的空间。
余欢坐在那愣了半天,也没想好该说什么。如果刘淑艳不是她娘的小妹,她应该不会把人留到现在。
当天晚上楚淮并没有回来,初进沧州,楚淮忙得脱不开身,余欢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因着家里有客人,就让厨房置办了一大桌子的菜肴,请刘淑艳母女过来。
经过一番整顿后,刘淑艳和吴羽诗看起来又精神不少,进门便与余欢笑道:“你那位陈管家可真是不错,处处都想得周到。”
陈明下午来请示过余欢,余欢虽有些不喜刘淑艳的性格,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小姨,也不好说什么,只让他当自家人一般对待,商户送来的东西匀了些也都送到她们暂居的院子去。
“不过还是不妥。”刘淑艳扶扶自己鬓边的金丝累宝攒凤簪,“他太年轻了,这么一个大男人跟在你身边,也不怕出什么事。”
余欢的脸色顿时精彩极了,她在想刘淑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在暗示她有可能对不起楚淮,给成王殿下戴绿帽子吗?
巧九看在余欢的面子上给刘淑艳母女赔了一个下午的笑脸,此时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皱着眉道:“姨夫人说话慎重,陈大人可是有官位在身的,王爷带他入关是要重用的,安排在阿欢身边一是因陈大人办事周全,二也是方便保护阿欢。”
“还有官位?”刘淑艳压根没听巧九说了什么,只注意这句话了。在知道陈明原是关北六品同知后,惊诧得瞪圆了眼睛。
吴羽诗也是吃惊不小,她父亲生前曾做过一任七品县令,在祖母家的亲戚间已是风光无限,任谁都要高看她母女一眼,谁曾想余欢身边一个管事的管家竟有六品功名在身!吴羽诗虽知道亲王是个顶大的爵位,但始终没有什么概念,加之余欢作派随和,更没觉得她们差距有多大,顶多也就是余欢住的宅子大一些,可这在刘家全盛时期也不算什么,说到底刘家还是受了余家的连累才不得不隐姓埋名,虽说都保全了性命,但往日风光不在,说刘家人不怪余家,那是不可能的。
余欢待她们神色稍复便请她们入席,殷殷切切地问起刘家的近况,问他们在何处落脚,刘家当年受余潭连累,现在沧州已在楚淮的势力范围之内,自然不必再像以往那般小心翼翼,余欢打算找个时间带楚淮回刘家一趟,一是认认亲,二也是让楚淮帮忙,让刘家重新在沧州立足。
刘淑艳面现不虞之色,“别提他们,提他们我就生气!去年你爹不是回来过一次么,我巴巴地赶回来,他们却没让我进门,听说没过多久也将你爹赶了出去,你爹还是靠我的救济离开的沧州。”
余欢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刘淑艳撇着嘴,“你爹不是回来要银子的么?你那几个舅舅一个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当年受你爹连累的气还没撒出去,哪里还会理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