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黑衣人都是几乎靠互相搀扶着才能挪动步子,都冻僵了。
按品秩,不知要第几个才轮得到张锋和曹操,可是那些人都慢得跟蜗牛似的,反正仗着救驾之功,两个人一前一后率先进门。
曹操还好,进门就选了一个最外面的位置站着,那张锋哪上过什么朝?大踏步前进,几乎就站在那“龙椅”下首,要不是曹操怕丢人连连招手叫他过来,张大疯子铁定要近距离和皇上亲近一把。
众官陆续进来,好歹也凑成了两列,使得这百来个平方的大殿上不至于太过寒酸,免得伤了刘协的那颗饱受折磨的脆弱心灵。
众人都到齐了老半天,还是不见刘协的人,只是大殿上一片安静,没人说话,张锋也不敢乱发牢骚。
那宫人终于又尖着嗓子叫:“皇上驾到!”
众官整装,面北,然后下跪,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刘协才从侧面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打着两把扇子的临时宫娥,慢慢行至龙椅上坐了,一抬手,“众卿家平身。”
然后众人谢道:“谢陛下!”这才悉悉索索一阵衣袂之声,好几个人居然跪下又爬不起来。
张锋是唯一一个敢在皇帝面前跪着还抬着头四处观望的,看到那两把大大的长柄扇子,觉得有些面熟,一想袁绍在酸枣的大营里也用过。
切,有这种作风的都是不怕冷的,不知道日后老曹好不好这一口。
“朕得以在此上朝,多亏曹爱卿忠贞之心。来来来,曹爱卿——”
那宫人立即老马识途的大叫:“宣曹卿家上前听封!”
张锋终于见到平时霸气十足的老板也难得的猥琐了一回,低着头弓着背,一路小碎步跑上前去跪下。
“曹爱卿于国之危难之时,曾两次为朕、为大汉江山社稷兴兵,功莫大焉,特封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臣谢陛下圣恩!”
张锋在心里嘀咕,果然没什么物质奖励,估计这刘协现在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不过这司隶校尉没什么用,这假节钺只是个外表风光,而录尚书事就有很用了,至少老板可以以后名正言顺的对政事指手划脚了。
尔后又是一长串的封赏,张锋起先毫不在意内容,后来心里一琢磨出了东西:这刘协果然不傻,虽然曹操封赏最厚,但是他对自己一干从长安一起出来的随行人员的封赏也不薄,说穿了他就是在防着曹操一人专权独大,培养一些只忠于自己的人官员。
果然能当上皇帝都没几个傻的,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干这行的料,自己出出阴谋诡计还行,玩政治显然太嫩了些。
“曹爱卿,朕在西都曾听闻兖州富庶,不知一年税钱几何?”
早料到刘协会问这个问题,曹操早就叫文书和主簿把相关资料作了一个概括,于是呈给那名宫人,再转交刘协。
那资料上有一些水分,毕竟太出风头容易遭忌,而就算如此,刘协接过打开一看,眼睛就一亮。
“曹爱卿果然是国之良栋!一州居然有7万银钱,如此佳绩,当传檄于全州以扬爱卿之功!”
“禀皇上!这七万仅是我兖州农业之所得!算上商业、工业以及其他一些所得,总共有四十万左右!”
大殿上一片倒抽凉气之声,连刘协也有些发呆:“四……四十万?”
要知道一州税收在董卓之乱前平均下来应该在三万左右,这四十万……刘协总觉得曹操在忽悠自己。
“正是,兖州之所以富庶冠天下……请容臣托大称冠我大汉,民务商者极多,乃是根本!”
“可农乃天下之根本,如因废家兴商,如天下有变动,比如董贼之乱,何来养民之粮?”左首第一位的董承忍不住出声问道。
“呵呵,国舅大人有所不知,兖州岂能不知农为根本?我兖州若非有足够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安敢兴商如此?”
“那敢问曹校尉,兖州田税几何?”这次出言的是董昭。
“回董大人,三十税一。”
又是丝丝倒抽凉气之声,三十税一,只有汉初“文、景之治”时才有这么低的税!
当时各州税是不一样的,由于黄巾之乱,使得州牧有权定辖下之税,不管你定多少,你交上给朝庭的这一部分就完了。
而就是这么低的税,偏生又能收取七万钱的税,这是个什么概念?
虽然大家都知道曹操应该很有钱,但是应该还不至于掏自己腰包出来作这个假帐,那不是有病么?
刘协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如果全天下都有兖州这个水平,那我大汉将是多少富强!”
他大概忘记了司州洛阳一带几无人烟。
“曹爱卿!”
“臣在!”
“鉴于爱卿治世之能,朕特修予你的封赏,于今日起,曹卿家便是我大汉的丞相了!”
此言一出,人人均张口结舌,怎么刘协先前跟他们没商量到这个啊?突然又改了主意?
曹操更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个州牧直接跳上丞相这正一品?
张锋都觉得不可思议,书上……好象不是这样说的吧?
不过对于曹操的尽快上位,张锋还是觉得越快越好,这样离自己改变中国走向的理想,也可以尽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