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雕石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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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摊子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衣着朴素，面相并不显得过分英俊，不过杨天辰从小察言观色的本事就厉害，看一眼，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普通小贩，穿的太规矩！

    好奇心使然，杨天辰走向那青年。

    走到面前，杨天辰立足看了起来，可那青年却低着头，未看他一眼，这倒是让杨天辰感到诧异，不由暗笑。

    “呵呵，这哥们如此做生意法，能赚到钱才怪！客人来了，也不招呼一下。”

    打量起面前摆着的三十来件石器，小到戒指，大到石盆。

    每一件都是精美异常，不管是雕刻的龙凤麒麟，还是鼠猴老虎，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栩栩如生。杨天辰这才佩服起石坦城匠师的技术，名不虚传。

    饶有兴趣的拿起一支灰花石制雕花笔杆的毛笔细细观赏，在指尖上转上几圈，甚是顺手。

    杨天辰当即打算买下这支笔。

    “店家，这支笔你卖多少钱？”杨天辰问道。

    只见那青年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天辰手里抓着的笔，又低下头，雕起自己手里的一块血红石头，淡淡的说道“八百珠！”

    “什么！八百，你怎么不去抢？”杨天辰听到那青年报的价格，差点眼珠都掉下来，一支笔，居然要八百珠，打死他也不相信啊，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当他是外来人故意宰他。

    “不买就放那，别耽误我做生意。”

    “嚯！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杨天辰被那青年一杵，不由一愣“这位少爷，就您这么一个做生意的态度，哪里会有人来你这买东西！”

    “可不是吗，小兄弟，别在那姓陶的小子那浪费时间，来我这看看，比他呢价钱公道多了！”这时，旁边的一个做石器生意的尖嘴猴腮的中年商贩附和道，想要将杨天辰拉过去。

    见到自己的客人要被抢走，那青年居然也不着急，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杨天辰索性不搭理他，走向旁边的摊位。

    “嘿嘿，小兄弟，你看看我的东西，不比他的差，随便选，价格好商量。”那中年人道。

    杨天辰也没打算真买，只是大概看看，确实与那青年的东西大同小异。可拿起几件，稍微一看就发现猫腻，这些雕刻，没有一点能与那青年的相提并论。毫无生气，每一处线条也都是那么死板。

    杨天辰选了一支与刚才的材质一样，看起来也差不多的石笔，问道“这笔你卖多少钱？”

    那人夸张道“客官好眼光，这笔可是我这一堆里面最最最上品的石雕，你看这直度，看这笔尖，看这笔肚，看这笔根。看看，还有这雕刻花纹，还”

    “你就说多少钱吧？”杨天辰懒得听他胡诌，直接问道。

    “嘿嘿，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我们石坦城，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坑你，坏了咱们石坦的形象。这样吧，给你一个成本价，八十珠！”

    “什么，八十？”杨天辰惊讶道。

    “客官，八十已经是最低的了，不能再便宜了！”

    杨天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先前的八百，几步路一隔，瞬间变成八十，其间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吧！虽然说，雕刻技艺确实差了不少，但价格实在是叫人不敢相信！

    “切！”

    这时，一声不屑传入杨天辰耳中。他转头望去，那青年还在雕刻自己的石头，但那声不屑的确是他发出来的。

    “陶行，你什么意思，见我做生意眼红不成！”那中年男子显然也听到了青年的不屑，气汹汹的说道。

    “陶行。”杨天辰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世故俗人”陶行毫不在意的说。

    “臭小子，爷给你脸了是吧，让你在我这摆两天摊子你还资格老了不成！就你这怂样还想做生意，两天一个屁都没卖出去，别说养活你弟弟，你自己别饿死就好！”中年人恼怒地说道。

    陶行闻言，抬起头，眼神猛然凌厉起来，两道目光像是利剑一般射向那中年人，顿时叫他一身寒颤。就连一旁的杨天辰见状都不免心头一惊！

    “是个武者？”杨天辰暗想，小心打量起坐在那的陶行“咦！不仔细还看不出来，故意收敛气息了吗！丹海境表境，那份气势，杨百里都不及他！”

    见那中年男子不再说话，陶行回过头，做起自己的事。

    “二大爷，你觉得这陶行怎么样？”杨天辰好奇的问道千问。

    “嘿嘿，这少年？天资不低，修行勤奋。要是你想与他交手，帮你说说大话，五招之内，你必败！”千问笑着说，故意看看杨天辰的反应。

    “五招？二大爷，五招您还是帮我说了大话？”杨天辰显然不相信“杨百里是丹海境里境的境界，五十招之内我都敢说立于不败之地，这陶行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击败我？”

    千问摇摇头，道“没骗你，五招还是保守估计，真实情况还不定呢！”

    杨天辰听见千问这么说，只能无奈的笑笑了。

    千问接着道“你看看这少年手上的红石。”

    杨天辰立刻将目光转向陶行手上的血红石头，心生疑惑，问道“怎么，这红石有何不凡不成？”

    “呵呵，亏你还说自己饱读诗书，连一块石头都不认识？”

    “我又不是百事通，哪能什么都懂，要说算账背诗，我肯定不差！”杨天辰辩解道。

    “得了，可别在我面前吹嘘学识。”千问自傲的说道“这石头名叫陨血玉，质地坚硬，金刚石在其面前都不算什么，不过虽是坚硬，可却又易碎裂。”

    “那有如何？”

    “如何？哼哼，你看看那少年雕刻的技艺。”千问提醒道。

    闻言，杨天辰细细看起陶行的刻工。

    一把裹布玄铁刻刀，食指中指双指顶在刻刀一面刀锋，无名一指摸着玉石，小指擦拭每一处刻刀划过的地方。一刀一刻顺理成章，行云流水。像是书法家在肆意画写草书，像画家在大笔泼墨山水。时快时慢，如同打好的拍子，一深一浅，好似起跳的灵鸟。

    “不只是他的作品，就算是他的技艺都是艺术品啊！”杨天辰毫不掩饰赞美之情。

    “你小子看什么呢，还表扬起他的刻工？”千问训斥道。

    “不是你叫我看他的技艺的吗？”

    “你！唉，我是要你看实质！”千问叹气道“不指望你自己发现了，我来告诉你。依着这少年的刻速，以及刻的深浅。他这一刀下去，至少得有六百斤的力道，远超过你。这还只是他手指的力道。再看他刻出的东西，每一处刻过的边缘都圆润光滑而不产生一丝裂纹。单单这一手，就说明他对力量的把控高出同等修行者不只一点半点。”

    杨天辰细心听着千问的分析，心中越是吃惊。

    “还有他的双腿。”

    “双腿？”听见千问从手指扯向双腿，杨天辰更是不解“这又关双腿何事？”

    “哼哼，说出来也不怕吓着你。手指六百斤，加上手臂施加的力道，最少有两千斤。全部压在左腿，但他左脚却是踮起，丝毫不显吃力。由此不难推测他的速度，身法比你也只强不弱。所以，他想擒你，五招足以。”

    “这么邪乎！”杨天辰瞪大眼睛看着陶行的双腿。

    “这下见识到了吧！”千问敲打的说“以后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老夫的这些经验你可要好好学！”

    “恩，算是见识到了。”杨天辰说道，离开中年男子的摊子，走向陶行。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八百珠。

    “喂，这笔我要了。”说完，将钱递给了陶行。

    这时陶行才将头抬起，还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杨天辰，一时竟忘记收钱。

    “怎么，不卖了吗？”杨天辰笑着问道。

    听见杨天辰发问，陶行回过神来，收起吃惊，没有说话，接过钱，将石笔给了杨天辰。

    “谢谢！”

    就在杨天辰打算离开时，陶行说道，虽然还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