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退开,站远一点,别等天亮了还尿床……”巨大的行车,吊着被拆得只剩下机床基本床身的落地镗铣床,缓缓地往上移动着。
拿着喇叭指挥行车上面的工人吊装这些还没有组装起来的部件的赵炳彪,看着这些被他带着自己手下一帮兄弟伙伙同古德里安手下的那些苏联顶级技工花了好些天才拆完,然后把各个小零件装成一些比较大的部件之后,就摆放在一边的这些机床部件,缓缓地被一百吨的行车给吊到车间中间上面轨道上停着的平板货运火车,心中很是复杂。
在这大山深处的山洞中工作了快三十年,虽然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地方,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却彷徨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原本有这些庞大机床显得比较拥挤的山洞,随着行车不停地前后左右移动,慢慢地变得空旷起来,他们这些老工人的心里同样变得空旷起来。
“赵……”古德里安见到赵斌彪居然在那里走神,不由急了。行车上面的cāo作工人,必须得经过专业的培训才能上去cāo作。虽然他们是八级甚至九级钳工,但是没有经过培训,绝对不允许上到跨度二十多米,十二十米高的重型行车上面。稍微有点cāo作失误,就有可能造成这些价值上百万的重型设备的精密部件的损毁,甚至更有可能是出现人员的死亡。
被数米高的以吨计数的重物掉下来砸到人,或者没有被移动中的重物撞到,没有伤,只有死亡。
没有人愿意,在9327正式成为历史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去给这个他们为之奋斗了数十年的工厂画上一个血色的句号。
“麻子,别直接用钢丝绳接触导轨,垫上木头。你们都是老师傅了,这些还用得着我提醒你们?”在古德里的提醒下,赵炳彪清醒过神来。浑身的冷汗,瞬间让他感觉到这个已经变得有些冷的山洞里面气温下降得更多。
行车上面的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到那些他正面工件挡着的位置,如果指挥的人走神,很可能出现重大事故。
所幸,行车现在已经在开始吊装最重的落地镗铣床的基座。这台落地镗铣床的床身基座上面,被铸造成一个整体,加工之后还有三十多吨重。高精度的导轨,跟床身铸造成一个整体。
赵兴邦都不明白,当年的老毛子是怎么把这么大的铸件给铸造出来的。这两条长达十三米的巨大导轨,可是经过他跟古德里安两人带着七八个八级钳工修了整整十八天,才达到云非给出的精度要求。十三米的导轨,直线度在0.018mm以内!这些家伙在安装吊装的钢丝绳的时候,居然就让导轨这样直接跟钢丝绳接触……
“小云,你真的打算另外注册公司?”谢和平看了看不知道想着什么的赵兴邦,严肃地对着云非问道。
虽然伟人在南巡的时候讲话让整个国内姓资姓社的讨论趋于平静,但是在地处整个中国腹地的西南,什么事情都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尤其,云非跟军方签订的只是设备以及工人的租借合同,如果云非真的改变了厂名,他前面向着蓉城政府要地,要优惠政策的时候打着9327厂的招牌办的事情,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变化。
“谢市长,咱们都是明白人。如果不是因为环境的问题,谁愿意签那样的合同?说句诛心的话,如果当时签订的不是租借合同,而是签订承包合同,如果上面的人看到我的工厂红火起来,你觉得我还能保住我自己的工厂吗?”对于谢和平阻止自己变更厂名的事情,云非心中的火气不小。
这些天,一直在跑自己公司注册事宜,他却没有想到,一向办事都是无比顺畅的于小刚,却碰到了软钉子。工商局的人说,这个事情,需要他们的领导批准,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那些能够批准的领导,他们不是到沿海去考察学习去了,就是探亲或者其他干什么去了。最后好不容易堵着人,却说他们也没有权利。
于小刚只能把这些事情告之云非。跟市一级的领导打交道,就不是现在的于小刚能够有能力干好的事情。要知道在几个月前,他可还是一个见到厂长都有点哆嗦的普通临时工。
云非得知这一情况,知道这多半是赵兴邦这老货在出幺蛾子。
嫂可忍,叔不可忍。这老货多半是看到自己到现在已经花了数千万在这上面,这个时候拿捏自己,他想要干什么?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首都赵兴邦的办公室里面,告诉他,如果三天之类不能出现在蓉城,他们开始签订的意向合同就作废!赵兴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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