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bsp;   “胆小鬼。”温婉将帕子丢在桌上，单脚踩在长凳上，从怀里掏出了边关地图问道，“如今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边关近日如何。”

    “安分得很，也不知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因为以为你死了还是疲于战争，打算稍加调整卷土再来，这暂时说不准。不过军师已经在和他们商谈了，不日便知结果。”谈起战事，楚柯面容严肃，一扫方才的随意。

    温婉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大家太疲惫了，休整的同时千万不能放松警惕，注意在几个地方着重加强守卫。”

    温婉的手指点在几个地方，楚柯郑重应下：“我过几日就回去了，将军自己要保重，若有什么要紧事千万联系。”

    楚柯说着，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地图另一侧，问道：“还未曾问过，将军那日究竟是怎么瞒过了众人的？又怎么脱身的？”

    温婉愣了一下，笑道：“如果你们能猜到，那又何须我来做这个将军？”

    “将军脸皮见长。”楚柯也笑了。

    确实如此，温婉能做将军必然是因为有过人之处，这过人之处不仅仅在于打仗，还在于智慧。

    “将军和太子的事，军师还不知”楚柯忽而提醒道。

    温婉诧异挑眉：“这不重要，你们如今应该担心的是边关战事，而不是我的事。军师知不知也不急在这一时，他目前应当全身心地应对蛮人，而不是这些琐碎之事，待战事告一段落他自然会知晓。”

    “你的嘴，给我把紧一点！”

    温婉的话从楚柯的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也不知究竟记没记着，他只是有些担忧。

    温婉一向对感情的事神经大条，也不知道她懂不懂军师的心思，如果军师知道她要嫁给太子，只怕是会立刻赶回来。

    但是如果不告诉军师，日后他知道了，只怕会更加伤心难过。

    “楚君悦，你应当不会不知道事分轻重缓急，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掉十个脑袋都赔不起。”温婉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威胁。

    楚柯心中一惊，脑子清明了些道：“末将明白！”

    他方才居然起了别的心思，万一他真的说出去了，只怕事情真的会更糟糕，也让温婉的假死失去了意义。

    楚柯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收拾了些残渣，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离开。

    温婉看了看外面渐暗的天色，点了灯，又唤了小二打来了干净的水。

    夜静悄悄地来了，她在镜前褪下衣物。

    若看背影，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温婉的背上错落着各种各样的伤疤，有的只是小小浅浅的疤痕，有的却又狰狞可怖。

    它们大都是陈旧的伤，只有肩膀上缠着的纱布还在渗血。

    温婉一把揭下纱布，即便扯到了伤口也面不改色。

    她的肩膀被长矛穿透，稍稍抬臂便能感觉到刺骨的疼，这是她在最后那场战争中留下的伤口，也是她假死掉下悬崖的最后一步。

    楚柯问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可以当作笑话般地一句话带过，却无法忘记那一战。

    楚柯知道她受伤了，却不知她究竟伤得怎么样。她没有告诉他的是，那长矛想要的，确实是她的命。

    或者说，是陛下，想要她的命。

    温婉的父亲曾教导她，身为臣民，要忠于君主；身为军人，要保家卫国。

    可是他没有告诉她，如果她所效忠的君主，要的是她的命，她当如何。

    温婉给伤口重新上了药，咬住纱布替自己扎了一个结，然后用清水擦拭干净血迹，重新穿上衣服。

    收拾好一切后，温婉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边关的月亮和京城的月亮似乎不太一样，边关的月亮被血染红了，越红的时候将士们的情绪越高涨。

    而京城的月亮朦朦胧胧的，似乎蒙上了一层纱，给人一种虚无的安宁感。

    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让温婉眉心微动，将目光落在了桌上。

    楚柯留了几坛酒给她，温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喝。

    伤口愈合得太慢了，她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目前养伤才是最重要的事。

    待她伤好后，她要喝秋露白喝到够！

    温婉的睡眠一向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大抵是太过惜命，怕自己哪日就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

    更何况，经历了假死事件后，即便没有动静，温婉也时常会醒来。

    醒来后，她需要很久才能再次入睡，每一次，她都会认真地思考一番过往今后的事，虽然总是想不出什么大概。

    楚柯又接连来了几日，大多时候是给温婉带些新鲜玩意，虽然温婉并不太感兴趣，他也乐此不疲。

    又兴许是因为要回边关，对朝夕相处的温婉难免有些不舍，故而总要在她面前赖上一赖。

    温婉是在太阳落山时送别楚柯的，楚柯骑着高头骏马，一派威风凛凛的样子，让温婉有些心痒痒。

    若没出这样的事，她也应当在边关策马奔腾，潇洒肆意。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