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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感激涕零,也就罢了。
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上犹带泪痕,他看了心疼,这种时候只要她能安然无恙,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谁还会去计较什么感激不感激的。
但现在,她这是要怎样?
建议他和纪都不论文斗或者武斗,哪怕打一架也好,也要尽快地决出胜负?
他和纪都僵持不决,并不是因为彼此顾忌,不敢下手,而是在仔细地观察彼此的处境和弱点,等到胸有成竹,自然手到擒来。
这是高手过招和地痞流氓之间胡打一通的区别!
崔翎看到胡须男越发僵硬的脸色,不由有些泄气,“真的不能爽快一点吗?”
纪都闻言却笑着说道,“爽快一点?你倒是挺有趣的。”
他犀利的目光瞥向袁五郎,“来吧,不如我们在这里好好较量一番,若是你能赢,我便让你把人带回去,若是你输了,可也不要怨天尤人,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若凭本心,他根本就不屑于做这种抢匪毛贼才做的掳人勾当。
但这一回,是大汗钦命,他这个做臣子的,只有服从。
便是他愿意舍弃自己的小命来成就气节,但他难道还能置家族于危境不顾吗?
再说,他的姐姐是柔然王后,若是柔然亡国,对她和两位小外甥而言,便是地狱和末日。
为了这些,就算再鄙弃自己,也要将这阴暗的勾当做到底的。
袁五郎冷哼一声,“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我赢了,便将人带走。
到时,希望你能谨守诺言,不要再与我胡搅蛮缠。”
话音刚落,两条身影便就缠斗在了一起。
崔翎被纪都扔在一边,总算透了口气。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靠坐在一旁的大树身上。
原本,她是想要趁着那两个人交手时偷偷溜走的。
据她观察,纪都还有一位同伙,但那人此刻应该不在这附近,而胡须男不可能单骑前来,所以还会有后援。
她只要想办法骑走胡须男的枣红马,往下山的方向走,不出意外的话,就会碰到令尹府中来营救自己的其他人。
所以,这个法子一定很可行。
但千算万算,她遗漏了两点。
首先她现在几乎处在精疲力尽的状态,头晕脑袋沉身体僵硬腿脚绵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无。
不要说是逃跑这样的重体力活了,就是在这积雪不化的雪地里再多走几步路,她都觉得是件莫大的难事,全身的力气彷佛被抽干了,连腿脚都迈不开一步。
还有,她不会骑马……
否则,只要能有上马的力气,或还可拼上一拼。
鉴于此,崔翎觉得也没啥好折腾的了,与其累个半死,也不能改变什么现状,倒还不如索性就坐在这里休息,直到那两个男人决出胜负。
要是胡须男赢了,她自然欢欢喜喜地得救。
若是胡须男输了,了不得,她就找一颗顺眼一点的树直接撞死呗!
势均力敌的两个男人打架,就像是一出精彩粉尘的戏剧。
你以为结束了,却有绝地反击。
你以为大势已去,但不到一瞬,便又发生神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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