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莫给白云暖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位淳朴善良的绣花女,正当她喜孜孜待嫁作新娘的时候,拾到一个身怀血书的弃婴。血书上是一个蒙冤在逃的忠臣做着孤注一掷的剖白。
绣花女在父亲的打铁徒弟阿牛哥的协助下,将这个嗷嗷待哺的忠良之后保护了起来。当官兵搜出弃婴,追逼来历,绣花女不顾一切承认了婴儿是她自己的“私生子”,富有正义感的阿牛哥也同心救婴,宁受拷打,也不说出真相。
从此,婴儿的生命保住了,绣花女的幸福却断送了。原来的婆家退了亲事,老父亲被活活气死。
在世俗的眼光里,绣花女成了伤风败俗的坏女人。未婚妈妈与拾来的儿子相依为命,历尽风雨,欲对他们伸出援手的阿牛哥也被充军远方,绣花女和她的孩子只能被迫离乡,隐居山野。
“这个善良的绣花女就是宁大姐你,而那个幸运的忠良之后就是宝儿,对不对?”白云暖对眼前的宁莫肃然起敬。这样一个心怀大善的女子怪不得会对她和戚杰伸出援手。
宁莫点了点头,她用袖子揩拭眸底泪痕,竟是一脸平静。
“姑娘,这封血书和那半块玉佩是宝儿找到亲生父母的信物,我将半块玉佩交给姑娘你保存,如若他日,姑娘有幸遇到宝儿的父母,便请他们到这里来找宝儿。”
白云暖拿起那半块玉佩,凝眉沉思:“也不知宝儿的父母还在人世吗?”
“一定在的,”宁莫笃定,“我一直相信这世道公理长存。好人一定会有好报,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
看着宁莫笃定的坚毅的眸子,白云暖心头一亮,她的冤屈也一定能洗清的。
她握住宁莫的手,道:“所以,宁大姐,我相信阿牛哥终有一天能与你团聚的。”
宁莫眼里的泪又浮了上来,“姑娘,这是我拜托你的第二件事,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打听阿牛哥的下落,听说他是充军去了西北兵营。”
白云暖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她能顺利见到张易辰,一定拜托他去找阿牛哥的下落。
对于宁莫的嘱托,白云暖全全答应了,而对于宁莫的好意,白云暖也全全收下。
夜已深沉,白云暖陪着宁莫绣了一会子花,宁莫将绣好的一块肚兜送给白云暖,微笑道:“看姑娘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这块小儿肚兜权作送给即将出世的小公子的礼物吧!本来,我这里还有用藑茅酿制的好酒一坛,要与姑娘畅饮,可是姑娘是有孕之身,饮不得酒,那么宁莫就携着藑茅酒等他日姑娘再次光临之时,与姑娘千杯不醉了。”
宁莫的眼里流淌着满满的真诚,白云暖的心里涌动满满的感动。相逢何必曾相识,天涯何处不知己?
白云暖握住了宁莫的手,道:“一言为定!”
她想她一定会再回来的,洗刷冤屈,风风光光地回来,不管有没有找到宝儿的亲生父母,有没有找到阿牛哥,都要将宁莫母子接去上京……
投之以逃离,报之以琼瑶。
但这些只是美好的期许,前路依旧漫漫。
离开茅舍之时,白云暖也没有搞清楚这个宁莫与宁彦之间有什么瓜葛,她心里乐观地想:横竖她是要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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