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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摇头,一脸的严肃:“俺可不敢摸,俺这粗手粗脚,再给摸坏了。
要是让官家知道了,还不得难过半天?”
听到他的话,院子里的人轰然大笑了起来。
安木拉着大郎的手,站在外客厅的檐廊下看着众人观赏绢帛,眼光却越过人群,看着影壁前那条孤独的身影。
李户长似有所觉,蓦地抬起头,在空中和安木的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后又深深的低下……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李户长垂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宅门外走去。
第二日,随着村民们之间的谈话和走亲访友,安家得了官家赏赐的消息飞快地向十里八乡扩散,普通百姓在意的不是这个赏赐是为了什么而赏的,在意的是安家居然得到了官家的青睐,在意的是平静生活中又有了一个可以谈论的话题,这才百姓们关心的东西。
豪门大户对这个赏赐则是不以为然,而那些家里有女儿改嫁的人甚至对这个赏赐嗤之以鼻。
难道我家的姑爷去世了或者和姑娘过不下去了,我家姑娘就得死守着夫家不成?我家可是陪送了大笔嫁妆的,岂能平白便宜了亲家?《女诫》又怎么了?那就是一个屁。
姑爷怎么就算天了?敢不听老婆话就得打,打到听话为止……
什么?天天打架过不下去?过不下去就离了呗,赶紧的把嫁妆拉回来,咱们再找个粉嫩少年郎去。
更何况,如果儿子去世了儿媳妇不改嫁,说不定就会有人背地里说你闲话哩!
就好像那位可怜的欧阳修,因为儿媳妇在他家呆了一年,就被人传出了公公扒灰的笑话。
自由的恋爱,自由的婚姻,自由的离婚,这样的自由造成了北宋的女人地位非常高。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这首诗是苏轼在一次宴会上取笑好友陈季常怕老婆而做的,陈季常的老婆名叫柳月娥,是河东望族柳氏之后,人虽长的美貌,却因为自幼习武,造成她性情火爆。
而陈季常是一个喜欢狎ji的风流才子,每次招待朋友都要以歌舞宴客。
每次陈季常宴客时,柳月娥都要拿着木杖大喊大叫,用力椎打墙壁,弄得陈季常很是尴尬。
柳月娥毕竟还是望族,好歹还受了儒家的教育,知道不能拿棍子打丈夫否则要被休。
而那些普通老百姓则是没有什么顾忌,该打架就打架,该吵架就吵架,甚至有人拎着擀面杖将自己的丈夫撵得满街乱钻。
丈夫打不过老婆,就跑到县太爷那里去告状。
所以,在很多北宋的笔记里都可以看到某个七尺男儿声泪俱下的在公堂里控诉老婆家暴。
至于那什么夫死不改嫁,夫死从子的,根本就没有这么一说。
很多家族都是丈夫死了之后妻子直接带着孩子改嫁,然后孩子就姓了继父的姓,变成了别人家的种,北宋名臣范仲淹就是在十几岁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而出外求学。
所以很多豪门大户,知道了这个赏赐内容之后都是一笑了之,没有看在眼里也没有放在心中,只是派了家里的管家过去送贺礼。
唯一将这个赏赐放在心中的,就只有候家庄的候族长。
候族长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得进去任何东西了,每日长吁短叹,一会哭,一会笑。
弄得家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敢随意接近他的。
安木也没有将这个赏赐放在心上,每日上午读书临摹,下午听张致和讲解经义。
每隔几日和谢灵通一封信,小姊妹们互诉一下思念之情,又或者对现在学的知识进行一下总结和交流。
日子过得既紧张又有序,充实无比。
这天下午,安木刚刚放了学,吕氏一脸愁容的过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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