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举止有度,不像青楼反而像文人聚会的馆所,耳中不时听到清越的琴音。
葛根让人安排了一个房间,点了几壶酒,跟小厮说还在等人,等人到齐了再叫姑娘们作陪,等小厮一走,葛根看看门外,便带着两位姑娘,哦,不,两位公子出去了。
葛根事先探听芸仙住在碧烟阁顶楼最好的房子,东面临西湖,南面临街。北面和东面都是回廊,其中北面有窗,人都从南面进去,看不到北面。
葛根领着两位公子绕到芸仙房间的北侧,用手指捅了窗纸,许二公子和城中知名的公子文人们正在饮酒作诗,芸仙为他们斟酒弹琴。
那芸仙容颜清丽,气质淑雅,不似青楼女子,反而像大家闺秀,难怪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花魁。
再看许家二公子许临海,才思过人,气度不凡,无愧那杭州双璧的美誉。彦雅看到许二公子不仅眼神黯了下来,谭茵见此心中叹了一口气。
“许兄这次京试可是当仁不让,当真要书写一门两状元的传奇!”一蓝衣公子道。
“是啊,我苏湖第一的才子那自然也是全国魁首。”其他人皆附和道。
“孟兄、各位兄长过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英才众多,临海愧不敢当。”许二公子微笑道,不过看其神情到也并不谦虚。
谭茵心想此人真是自信,但这种自信并没有让别人讨厌,反而也有一种魅力。
谭茵不禁转过头去看了看彦雅,彦雅脸色平常,倒也没有什么特别。
正在这时,芸仙过来给许二公子斟酒,众人又哄笑。
“哎呀,许兄你什么我都羡慕,芸仙不用提,不过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可就......”一名黄衣男子道。
谭茵和彦雅听到有人提到她,身子一震。
“是啊,许兄,你可是将来的状元郎,要辅佐圣上,那高家小姐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可惜啊可惜。听说那小姐相貌平平,个性温顺,恐怕像个木偶一样毫无趣味,商贾之家铜臭味十足,估计大字不识一个,可怜我们芸仙还要侍奉一个商贾之女。”一黑衣男子摇摇头道。
许临海笑了笑,并不作答,芸仙也紧张地看着他。
“各位兄长也不要这么说,那小姐也不至于像你们说的那样吧。”那蓝衣公子倒是帮彦雅说话,彦雅面容紧绷地盯着许临海,看他说什么。
“各位兄长这就不知道了,你们以为那高家小姐真能嫁入许家,许兄可是杭州知府小姐都高攀不上。”
”许兄这两年来一直推迟成婚,就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那高家仗着之前曾资助许家一二,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高家是什么地位,小姐是什么样子,给许兄提鞋都不配。”一褐衣高瘦男子说道。
“就是,他们高家要是识趣,就该主动退婚。他们家小姐连做妾都不够格。”另一人说道。
众人皆恍然大悟,许临海笑意更深,芸仙也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动人微笑,当真是我见犹怜,许临海端了一杯酒给她,芸仙欣喜地一饮而尽,知道她是不会去侍奉那商贾之女了。
谭茵气结,深呼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转过头来,看彦雅紧抿双唇,咬紧牙关,脸色白得吓人,两拳紧握,知她内心定是波涛汹涌。
彦雅看了谭茵一眼,转身就走,谭茵和葛根赶紧跟上,待出得门去,见大公子早就坐在车上,大公子见彦雅如此神情,知道必定听到了一些难听的话,命车夫赶紧套车回家。
回到家中,彦雅径直回到自己房中,将房门闩上,众人也不敢进去,只得由她。
进得屋中,彦雅扑到床上,脸捂在被子里,泪水不自觉地哗哗直流,沾湿了绣被。
她脑子里充满了许临海那俊逸的面容、不凡的气度、优雅的举止,然而想得更多的却是他含有深意的笑容,那些公子文人们讽刺的话语,癞蛤蟆、木偶、目不识丁,芸仙那清丽欣喜的美颜,越想越气,流泪不止。
她从小本性善良,虽深受宠爱,却从不骄纵,今日被人说得不堪至此,真是奇耻大辱。
她本想许二公子不喜欢自己就算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看轻自己看轻高家,自己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做妾都不够格。
许临海如此看轻高家和自己,如还奢望他迎娶自己过门,那真是自取其辱。
年轻姑娘的心思总是很矛盾,一方面她还着迷许临海的风度,另一方面又恼恨他的无情。
彦雅虽然性格和顺温柔,但内里却有主见,她知道许家肯定是想悔婚,就算能像大哥所言不顾一切嫁到许家,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再说如今自己与许临海,无论是门第还是文采,差距甚远。
一段时间后,高家几位老爷陆续回家,之前谭钧也曾去信大舅爷和二舅爷,高家思前想后,最后心里有了主意。
一月后,杭州城中最轰动的事莫过去高家致信许家要求解除婚约,许家长辈上门周旋解释,但高家执意如此,最后许家送了不少礼物,将此事作个了结。
城中人皆言高家小姐貌似无盐,毫无文采,自知配不上许二公子,提出解除婚约。
谭夫人接到李征来信,说他与张子清等人已到金陵安置好,正在发奋读书,来信报个平安,谭茵心也有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