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花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还一溜小跑,发狠似的往余家院墙撞去
见状,在场的所有人愣的愣,慌的慌
余老婆子苛待裴春花,大贵村的人都知道,平日里裴春花都是忍让,因此是余老婆子一个人唱独角戏。
今日裴春花破天荒头一回地来这么一场一哭二闹三撞头,可是把好些人都吓住了。
余老婆子吓得最为厉害。
她一直以为这个二媳妇是个又闷又软的柿子,平日里怎么打骂都大气不敢出一个,她就一直骑在二媳妇的头上作威作福。
今日二媳妇不止还嘴了,还给她闹上了,余老婆子直觉是见鬼了!
“媳妇儿”余多银慌乱地跑过去想要抱住即将撞上院墙的裴春花,但关键时刻他却被地上的一颗石子给绊倒了。
余多银一个趔趄,人就栽倒在地,原本张开的双臂没能抱住裴春花的身子,而是抱上了裴春花的脚。
这一幕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好歹算是赶上了。
裴春花的脚被余多银给抱住,整个身子也就顿住,脑袋在隔着院墙半寸的地方停住。
“呼”围观的村民们皆是吁出一口浊气。
好险!
“余老婆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家儿媳妇这么好,你还不满意呢!”
“是啊!你家二媳妇嫁到你家可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你咋还编排她的不是呢?”
“对啊!你儿媳妇没偷汉子你都倒打一耙,雷公听见了真的会劈了你的!”
“人家丈夫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一个当婆婆的倒是先来挑起是非了,是见不得人家夫妻俩好是吧?”
“这年头啊!嫁女儿都要擦亮眼睛啊!要是都碰上你这样的婆婆,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哦!”
“要俺说啊!余家孙子辈全是男娃娃,别家的姑娘要是知道这家里有个如此厉害的奶奶,怕是都不想进门了哦!”
看热闹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对着余老婆子指指点点。
余老婆子在大贵村没得好评,反倒是裴春花嫁过来这些年,和村民们关系维持得不错。
因此,这会子村民们都站出来帮着裴春花说好话。
余老婆子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色彩丰富极了。
裴春花将余多银从地上扶起来,拉着他走向余老婆子。
“娘,当着村里人的面儿,俺今日就把话撂这儿了,俺搬去镇上是同俺男人住,您别乱编排俺!”
“还有,有了今日之事,俺男人又不在家里住着,那俺也不敢单独住着了,免得再被你编排俺偷汉子什么的!”
“再说,俺们四个人住在镇上都是为了方便做工挣钱,挣回来的钱也都交给你了,这个家里这么多张嘴吃饭,但往家里拿银子的也就俺们四个。”
“娘,你今日不同意,那俺们就都住在家里,跟老大家一样,只管吃,不管挣银子!”
裴春花这些话,一针见血地戳中了余老婆子。
余多银父子三人每日加起来能赚八十文,加上裴春花的二十文,就是一百文。
一个月就是三两银子!
这个数目的收入,在大贵村绝对算得上靠前的了。
余老婆子当家,自然知道家里的全部情况。
大儿子余多金一家人虽然多,却是懒的懒,小的小。
裘氏嫁过来一直是在生娃带娃,从没下地忙活过,家里的事也极少沾边,时常找各种借口躲懒。
余多金做事也特会偷懒开溜,家里的农活,他出力最少,却毛病最多。
好在有余年这个大孙子,他一个顶俩,多半时候都是把他爹余多金的那一份力也出了。
余多银一家四口,平日里父子三人在镇上做工,工钱全部上交,农忙时就回家帮忙。
裴春花一人又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活,洗衣、做饭、喂鸡、养猪
可以说,整个余家,差不多就是余多银的一家四口在支撑维持着。
眼下裴春花说不去挣钱了,那就是断了家里的收入来源,余老婆子哪里能答应!
“爱去不去!”余老婆子留下一句话,气呼呼地跑进了院子。
她这番闹腾,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意识到这一点,就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裴春花和余多银皆是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