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诧异,“不知阁下是哪位?有何贵干?”
“他们都叫朕天子。”青年微微一笑,似乎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姜河一惊,忙拉着姜桓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青年上前拦下,看向姜桓道:“不知姜卿可愿陪朕四处走走?”
“不胜荣幸!”姜桓交代可可听爷爷的话,然后随天子离开了。
二人架着马车,沿街穿梭着。周王畿不同于商都城,这里没有城墙,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姜桓好奇地观看着。
似乎是看出了姜桓的疑惑,天子望着前方道:“据说很久以前,这里也有一座巨大的城墙,只是再厚的城墙也有倒塌的时候,这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城。”
天子身上突然升起一股浩然之气:“比起外面的城墙,真正的城墙是人本身,是人的心。只有众志成城,同心协力,才能铸就我人族不朽之城。”
姜桓似有所悟,再看去时,似乎感到了整个城中洋溢着的一种豁达和自信。
马车停在了一座古朴的院落外。铜铸的大门把手被岁月磨得锃光发亮,似乎经常有人到来。
天子率先推门而入,姜桓跟在后面。院内除了一座巨大的阁楼,别的什么都没有。
“元天阁!”姜桓诧异道。
“没错,这就是元天阁,姜卿知道?”天子看着大门上方的三个字。
姜桓:“自然听过,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据说里面收藏着人族有记载以来的所有典籍,可以说是整个人族文明历史的缩影。”
随着二人走到近前,门自动打开。入口先是一扇巨大的青玉石雕屏风,上有无数人物雕刻。姜桓本欲略过,忽然被屏风正中的几行字吸引了。
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几行字: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天下开太平。
姜桓瞳孔猛地收缩,这几句话如灵魂的拷问不住地在其耳边回荡,似乎是一面镜子,映照着之前走过的路,又如一座灯塔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天子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点点头。
良久,姜桓才回过神来,歉意一笑,道:“这几句话是何人所作?”
天子微微一笑:“当代天师张载,也是他亲笔写的。”
姜桓:“不愧是天师,写的好,对我犹如醍醐灌顶。”
天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继续往里去。只见阁楼内部整个是一个巨大的穹顶,穹顶之下,一排排地陈列这无数的书籍画卷,玉简雕刻。
只是在太古时代的区域几乎是一片空白,上古时代也只是零零碎碎的记录着一些传说,姜桓略感惋惜。
天子也叹息一声:“只可惜,太古和上古时代太过久远,所有的记录都只能根据一些民间传说推测整理。”
天子突然正色道:“至于上古时代的历史,朕怀疑被人刻意抹去了。”
姜桓一愣:“何以见得?”
天子:“凭直觉。要不然上古历史,不可能一下子消失得这么干净。或许这幕后的人就是你曾经打过交道的天族。”
天子继续道:“天族隐藏了数万载,所谋的或许就是他们刻意抹去的这段历史,必定所图甚大,也有可能关系我人族存亡。”
姜桓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依我看,他们暴露出来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其背后真正的实力,恐怕难以想象。单是怨灵这方面的情况我们都还一无所知。”
天子叹息一声:“朕羡慕你呀,可以纵横天下,快意恩仇,做自己想做的事。”
姜桓不解问:“难道天子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天子望向屋外:“朕身为天子,父天母地,为天下王,然而却只能永远龟缩在这方寸之地,以确保我族群传承不绝,这是朕的职责。”
天子说罢看向姜桓:“我们人族传承至今,经历过数次灭族之危,然而最终能延续下来,靠的正是姜卿这样的狭义修士。外面的事朕有心无力,以后还要仰仗姜卿了。”
姜桓一抱拳:“若真有那一日,我人族遭遇危厄,在下义不容辞。”
“好,朕没看错人,”天子大笑,然后转移了话题:“姜卿可有想要查阅的东西,或许这里能找得到。这枚令牌送给你,带着它今后可以随时到这里来。”然后递给姜桓一个金色的令牌,姜桓道谢收下了。
天子先行离去了。
姜桓在典籍里不停地穿梭着,希望能有所发现。一连几日,几乎查遍了所有的志怪猎奇之书,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志异中找到一丝线索。
传说世界的另一边曾有一叶孤舟出没,乘坐这艘小舟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地方。至于去另一边的方法却没有任何记载,另一边指的是哪里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