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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苾芃躬身福礼道:“还好。”
“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君謇抬起温润如墨的眼眸细细打量了过来。
“妾身在闺中时便觉轻,又换了地方,许是不太习惯吧!”
“嗯,陈妈妈你今天传下话去,让小厨房多做些安神的汤给姨少奶奶!”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
陈妈妈躬身离开了厅堂。
郁夏心头一喜,世子爷看起来清冷的一个人,没想到对小姐倒是挺上心,看来也是投缘吧。
沈苾芃的远山眉却是微微一蹙,心里总有些不对劲儿,上一世的世子爷最是清冷孤傲,那里曾看她半眼,这一世进府也没有多久,这样的热情倒是少见?她怎么感觉怪怪的?也罢!
毕竟是自己要仰仗的夫君,随他去好了。
“母亲那里备了茶点,我们过去吧!”
君謇缓缓站了起来,又带着咳嗽了几声,身边的绿罗忙将他扶着,沈苾芃急走了几步轻轻搭在君謇的手臂上,绿罗识趣地让开,沈苾芃握着君謇的手臂突然心下狐疑,虽然是病入膏肓的人,这骨架子竟也没倒下去,透过轻薄的锦衣还能感觉到那股男子焕发出来的健壮英气。
当下沈苾芃也不敢多想,扶着他走出了前堂,青石小道上停着一辆青帷小车,天色微明还带着一丝雾蒙,四周的仆从们纷纷过来请安行礼,却都迷失在这夫妇俩的月白色纱衣之上,这对新人根本不像新婚的夫妇倒像是已经步入暮年的老夫妻,需要彼此相携着才能走完余生。
半月汀往北便是君骞君二爷住的西山别院,远远望去古木森森,粉墙青砖点缀其间,宛如一幅水墨山水画般的淡雅清远。
一辆车子停在高大的院门外,几个小厮和仆从垂首立在车边,像是等着接君骞进宫,这几日君骞可谓是在宫中出尽了风头。
沈苾芃收回视线眼眸不自觉的瞥向身边的君謇,他微微垂着眼眸,似乎禁不起颠簸睡着了一般。
大约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车子停在了安惠夫人的院门前,两只硕大的青石狮子分外威猛,陈妈妈吩咐停下了车,掀开帘子,君謇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猛地睁开,转过头看着沈苾芃微微一笑:“随我来!”
沈苾芃顿时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忙牵着君謇伸出来的手两人缓缓下了车,穿过院门,两边各有七间厅堂,华丽抄手游廊后面又是五间厅堂,门扇大开,隔间的灯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厅堂里的华丽摆设看得清楚,摆了长案太师椅,诺大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嚣,均是低埋着头各行各的本分。
安惠夫人跟前的红人张妈妈,圆脸盘,一双棱角分明的眼睛长得很是精明,远远看到了君謇和沈苾芃忙迎了过来。
“老奴给世子爷请安!”
君謇立在了跪在地上张妈妈的身边,微微顿了顿,没有回话,手里却紧握着沈苾芃冰凉的手,安惠夫人身边的丫头们具是不敢出声,眼眸中都不自觉的扫向了沈苾芃,一个清雅到极处的女子身上。
沈苾芃将手轻轻从君謇掌中抽了出来,悄悄立在他的身后,君謇微微笑道:“张妈妈,母亲可起来了?”
张妈妈略有尴尬,只得跪着回话:“夫人在东暖阁,也是刚起,近几日夫人为了候爷的病也甚是忧心,许是没有睡好,老奴这就带你们去见夫人。”
她也不管君謇有没有准她起身,擅自站了起来,脸上尽管带着恭敬和惶恐,但是那卑微的神情却如浮沙一般根本到不了心底。
沈苾芃跟在君謇的身后,看着远处厅堂的一抹通明,缓缓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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