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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是在林间的山洞里,她身边只有轻尘……
楚洛怔住,隐在袖间指尖,忽得死死攥紧掌心。
似不可思议,又似忽然通透,不觉明历,只是目光更加愕然看向抱着她的人……
李彻复又轻声,“不是说过喜欢朕吗?”
她心头如同钝器划过。
“是真不喜欢了,还是分明说得气话?”他嗓音醇厚如玉,似是也句句扎在她心底,“既然喜欢朕,为何还要侍奉青灯古佛?”
楚洛眸间轻颤,轻咬的下唇也忍不住一直颤抖。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似是根本不由自主。她从头到尾都未出声哭过,眼泪却染湿了他胸前大片衣襟。
李彻眸间黯沉,略带嘶哑的声音继续道,“朕在心里许过你,只要有一日,朕能从文山遇刺昏迷中醒过来,朕就回来找你。楚洛,你这么处处忍让,胆子小,又娇滴滴的一个人,朕若不在,你会被旁人欺负成什么模样……许是会被谭孝这样的人渣吃得骨头都不剩,被楚家老夫人欺凌到送去哪个王侯贵胄后苑,你都只会躲在角落里哭,还只知道自己偷偷哭,不敢出声,朕不在,轻尘不在,谁护你……”
他的话明明暖意,却彻底打翻了她心中的天平。
她早前一直未曾哭出过的声音,似是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哭声轻轻溢出喉间。
慢慢的,声音慢慢宣泄而出,伸手死死攥紧他胸前的衣襟,靠在他怀中抽泣。
他的心跳声里,仿佛都杂糅了她的哭声。
他抱紧她,就着她的哭声,轻声继续,“楚洛,朕说过,许你一双人,此心从未变过,日后也不会变,你丢下朕去侍奉青灯古佛,让朕去何处?”
她已泣不成声。
他淡淡垂眸,温声继续,“朕心里,从未在意过你是生得端庄,还是妩媚,是生的好看,还是平淡;在朕心里,楚洛就是楚洛,是当初朕遇刺昏迷时,醒来发现睁眼不知何处,前途未卜,担心随时可能被人送走,也不知此生能否再做回李彻时,身边那个温柔唤着朕轻尘,会用手抚平朕心中不安的楚洛……”
他轻叹,“楚是楚楚有致的楚,洛是洛河的洛。朕的身边只会有一个楚洛,朕只忠于她。她的轻尘,只会忠于她一人,此生不换……”
楚洛紧紧攥紧他的衣襟,泪如泉涌。
他沉声,“在他是轻尘的时候,就只会给你添乱;他是李彻的时候,也不能事事都尽如人意,但他一直在试着接近你,又不敢唐突让你怕他,他想让你慢慢喜欢他,心中信赖他,让你同他在一处时,安稳不再害怕,但他还是会糊涂做错事,惹你哭,继续给你添乱,但你始终温柔待他……”
李彻阖眸,“他不够好,也是眼下才知晓,自己尚有许多事情做不到。但他若倾其所有,孤注一掷,你能……再多给他些时间,与他一道休戚与共,风雨同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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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内,温国公正覆手身后,在厅中来回踱着步。
国公夫人也坐立不安,面色有些紧张焦灼。
国公府心腹说完先前一番话后,在国公爷跟前拱手低头,便一直没敢再抬头。
良久,温国公停下脚步,重复道,“你是说……陛下亲自下旨,让御史台彻查建安侯府私通宁王一事?”
温国公掂量许久,还是觉得想不通透。
心腹颔首,“是,而且陛下就在建安侯府内下的旨,似是动了怒。眼下,圣旨已经到了御史台,御史台早前得了封相的意思,此事暂缓,当下忽然领了圣旨,御史台正措手不及,都不清楚陛下意思,也还未寻到封相探口风,陛下心思没人知晓……”
国公夫人眉间惑色,“看陛下的意思……是不准备保楚家了吗?”
那若是连楚家都不准备保……
国公夫人脸色微沉,那国公爷想用御史台威胁建安侯府,进而牵制陛下的心思……
温国公脸色亦有几分难看,“接楚洛入宫,陛下怎么说的?”
心腹应道,“原话是,召建安侯府楚洛即日入宫侍寝……”
国公夫人诧异,“……侍寝?”
陛下不是沉迷楚家的女儿吗?怎么会用侍寝这样的字眼……
温国公脸色忽得难看到了极致,“他是准备舍弃楚家了,也是告诉我,他连楚洛都可以召入宫中侍寝,不会受我胁迫……是我小看他了……经过惠王之乱,宁王之乱,他恐怕已经不是早前那个初初登基,处处需要依仗太傅的文帝了……”
国公夫人脸色也全然煞白。
厅中气氛一片死寂,忽得苑外急促脚步声传来,温国公和国公夫人转眸,见是文帝身边的顺子。
顺子上前行礼,“国公爷,陛下宣国公爷入宫。”
温国公目光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