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中馈后的两日是好一阵忙乱,府里大小事宜都得过问,每天一早光是见那群婆子都费了不少时间,一直弄到辰时过了大半才打发完她们出去,用得上早饭,又加上自己自荣亲王府里出来,回到家中静养不过两日,但凡是听说了一星半点消息的,都想着过来探望一番,或是打算扯上些交情,一时间也是人来客往,来府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倒是让若华很是头疼。最后还是老太太出来拦着,只说若华伤还未好,要静养着,不便多见客劳累,这才清闲了些。
“表小姐安好,”王家使来的小丫头口齿伶俐地给若华请安,笑道:“夫人使了奴婢来给表小姐送些燕窝、鹿茸等滋补之物,还带来了兰奶奶亲手做的两块手绢子,说是心里很是担心,只是身上不便过来瞧,还请二小姐千万保重了。”
若华接过那手绢瞧了瞧,上边绣着一枝红莲出水,另一张绣的是兰花,点了点头笑道:“有劳姑娘了,还请姑娘回去多谢王夫人的好意,只说待我好了再去府上致谢。再托个话给你家奶奶,就说再过两日是娘家舅母的生辰,请她若是方便,也去西市舅家叶府一聚才是。”那小丫头笑着应了,这才告退出去了。
纽儿送了那小丫头出去,若华却是一脸忧心忡忡地坐在位上,似乎有些放心不下的模样。瑾梅在一旁低声问道:“二小姐可是放心不下大小姐的身子?”
“昨儿舅舅让人送了信来,上面却也没说我猜的是或不是,只是交代我过几日回舅家中去一趟。再说个明白。如今大姐却也得了消息,只拿这手绢来问我,我才让她过去的,可是她现在已是身怀六甲,若是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只怕……”若华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瑾梅的脸色也有几分凝重了,口中迟疑道:“未必就真是那样。如今船行的契书不都在老太太手里么,必然不会的。”
若华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有再说,瑾梅虽然跟着自己,素日也是个能干的。可是毕竟是府里的丫头,所知所想也仅仅限于这座杜府,她自然无法想到肃郡王与杜宏昌之间到底会有怎样的交易往来,肃郡王如今忽然对杜家起了这么多心思,那么必然有他目的所在,杜家必然有他所想要的东西。思来想去。她却只想到杜宏昌当日从叶家手里抢来的船行,在这个时代陆路并不畅通,那么水里运输便是主要途径。她很是怀疑肃郡王是冲着那船行来的。
她写了信给舅舅叶伯安,这么些时日来她瞧得出舅舅一家是真心关心自己,怕自己受了杜家的欺负,所以她也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的杜家与肃郡王的来往纠葛都告诉了舅舅,请舅舅帮着查一查,肃王是不是为了杜家的船行所来,目的何在。
舅舅的回信却是极为简单,只是寥寥几句回答若华,船行的确有异动,其余的信上却不便多提。只让她过去叶府见面细谈。若华这几日忙着打理府里的事,只是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毕竟这件事可是关乎到杜家生死存亡,她也是杜家人,自然逃不掉。
纽儿送了那丫头却是急急忙忙进来,福身道:“二小姐,武大娘使了人来说贺家来人了。”
“贺家?”若华一时不大明白:“哪个贺家?”
瑾梅在旁想了起来,低声道:“是不是那位被二老爷打伤了的副提举贺大人的家眷?”
“就是他们,”纽儿又急又气:“好没规矩的的人家,大喇喇来了几个婆子,什么规矩都不讲,就在前院花厅里坐下了,要水要茶的,倒是毫不客气。”
若华微微皱眉,若是没人带她们过去花厅,她们怎么知道去,一准是大夫人让武大娘又来生事了,她又问道:“她们可说了来做什么不曾,可是要见二老爷?”
纽儿摇摇头:“不曾说要见二老爷,却说是要见府里主事的,说是过来相看六小姐说亲来了。”
若华登时脸色十分难看,咬牙道:“越发放肆了,这里是那等轻薄的人家么,由得她们胡乱闯门,还要相看六妹妹!只怕来闹事是真!”
纽儿也是十分气恼,撅着嘴道:“可不是,她们是什么身份也配来相看六小姐,若是正正经经有心来说亲,也该是当家主母过来相看,哪里就是不知什么身份的婆子就敢过来瞧,分明是有意欺负上门了!”
瑾梅忙呵斥道:“你就少说一句吧,还来挑火。”又对着若华轻声劝道:“终究是二老爷对贺家有所理亏,这才把六小姐许了过去,如今只怕那家人心里气不平,做些惹人生气的事也是有的,二小姐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若是真的恼了她们,不如奴婢使人将她们打发走就是了。”
若华思量了会,摇摇头道:“今日不见还有明日,这桩亲事既然是二老爷许了的,终究躲不过,倒不如设法解决了,也就不必让六妹妹和薛姨娘整日提心吊胆的。”
瑾梅与纽儿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瞧着若华,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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