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了,可见他们已经将大内宫中掌握住了,没有什么需要避讳了,才敢这般光明正大,既然她不再掩饰,自己也不必废话了:“臣妾来是为皇后娘娘分忧的,娘娘如今身处危险之中,臣妾不能坐视不理。”
皇后听得笑了起来:“荣王妃又何必说这等妄语,谁人都知皇上如今正在清理宗室,但凡有谋逆之心的一概除掉,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荣亲王呢?”她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眼神中满是嘲讽地看向若华,再无从前那贤淑高贵的模样。
若华也摇头笑了起来:“臣妾自然知道王爷树大招风,从前深的皇上重用,难保会不会栽在小人手里,荣王府说不得也会与那几座王府一般获罪抄查,只是娘娘,您真的以为您能安然无恙么?”
若华看也不看上面一脸冰冷的皇后,径直在下位坐下,让宫女奉了茶来:“臣妾尚在闺中之时,就听不少人说起肃郡王年少有志,果敢坚毅,颇有当年文皇帝之风,皇上更是十分看重,着他在中书省办差,民间有谣言说皇上百年之后必然是要这肃郡王继承大统。”
皇后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来,想不到说的却是这些人尽皆知的事,不耐烦地叩了叩扶手:“那又如何?”
若华却是看向皇后:“不过可惜时不与人,贵妃娘娘有了身子,皇上大喜过望,对肃王也有些淡了,只交给他工部营建的一些差事,却没有再说让他回中书省,其中意思想来肃王也是清楚了,否则他也就不会与郭老将军商议共同行事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若是此时撒手而去,肃王纵然有把握能压制住宗室,从荆州调兵一路勤王进京,终究欠缺一个‘正’字,他非是皇上所出,其父忠亲王也不过是文皇帝御嫔所出,即便借势登上皇位也不过是篡国之贼,宗室之中有这许多亲王郡王,皆是出身高贵,只怕会激起民愤兵变,朝中众臣也未必肯臣服,所以他要求娘娘你给他这个正统的身份。”若华不急不缓地道来,“如果臣妾猜的不错,肃郡王一定是与您约定,待登位之日就封您为太后,郭家所掌兵权俱不收回,可是如此?”
皇后脸色微变,依旧不言不语坐在凤椅上看着若华,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幽光。
若华恍若未查,只是接过宫人奉上的茶吃了一口,感叹道:“果然是好茶,只可惜臣妾粗鄙不识茶道。说来着肃郡王与娘娘此番合作对肃王而言,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娘娘所求不过是太后之位,与郭家兵权,以此掌控朝政,而肃王却是得以继承大统,日后这江山都是他的了。”
若华有几分笑意,望着上面的皇后:“只可惜娘娘选错了人,肃王虽然如今应了娘娘这许多,但他终究是多年老谋深算,早就在朝中要害之处安插不少亲信,日后他一旦得了娘娘襄助登基称帝,他会甘心掣肘于人么?纵然郭老将军和几位少将军掌握大半兵权,但又能如何,无帝王兵符无法调动大批兵马,朝中又是他把持,不拨军粮,就算是再多兵马也是无济于事,如此说来,娘娘所求的只怕最终会落空。”皇后已是攥紧了扶手,瞪着若华,一句也说不出来。
若华叹口气道:“其实有个极好的合作之人就在眼前,娘娘却不曾发觉。”若华笑了笑:“贵妃娘娘虽然得皇上爱重,身怀皇嗣,但终究母家太过势弱,王家父子一无兵权又不是掌着要紧差事,娘娘若是肯护着那小皇子登基,还怕操控不了一个王家?”
皇后眼前一亮,却是沉声道:“那若是她生的是个女儿怎么办?!”
若华不在意地一笑:“内宫俱在娘娘掌控之中,是男是女还不是娘娘说了算。”她顿了顿:“王家父子如今都在吏部任职,朝中多半都与他们交好,娘娘还怕日后掌不住朝中的人心么?”皇后不再开口,半垂着眼脸似是在思量着。
若华见该说都说了,至于皇后如何决定一时也瞧不出来,便起身拜倒:“臣妾见识浅薄,不过是禀心而论,妄议朝政实在是情非得已,王娘娘恕罪,臣妾告退了。”说着却是起身要走。
皇后在身后冷冷道:“若是我要留你再在宫里多住几日呢?”
若华并不回头:“臣妾与娘娘并无冲突,与王家更是姻亲,娘娘既然愿意考虑与王家合作,为何要留住臣妾,倒不如让臣妾去与王家说一说,日后更好行事。”
皇后如今是彻底不敢小看这个年轻的荣亲王妃了,更是对她所说的话仔细思量,不得不承认情势的确如此,如今留着她也的确无用,倒不如叫她去与王家说一说,相比诡谲狡诈经营多年的肃郡王,还是王家更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