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飘溢而出,蒸出白煞煞的雾气。
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老姑娘憋了那么久的气,终于长长舒了出来。
“还好,没出岔子。”
她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晃晃悠悠地坐回到对面,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
沉默,一连许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平静好听的嗓音传入耳中:“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嫩草纤白的指尖在杯上轻轻点着,嘴角挑起一抹清淡的笑意,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刘伶,眸中似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刷的一下,刘伶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糟糕,只顾着婆婆那一茬的事儿,忘记这里还有另外一位祖宗。
刚才自己可算把他利用足了。
什么栗子哟!
第一次见面的,她哪儿知道他昵称是啥,胡诌一个应付婆婆。
挤在他旁边坐着、说他是自己远房表弟、一肘子狠狠撞过他……细数过来,她丢脸丢大发了。
老姑娘额上的汗又渗出来了,脸腾地一下红了。
“好像装得不好,曝光了……”她尴尬道。
“嗯。”嫩草淡淡应了一声。
咦?就这样?这冯栗是不是言语无能啊,自己都这样欺他了,他咋就不骂自己?
老姑娘一愣,悄悄抬头,有些琢磨不透嫩草的意思。
这表情……是生气了,是很生气呢,还是特别生气呢?
她踌躇了下,知道总之是自己的不对,于是自暴自弃道:“如你所见,我性格不温柔,声音也不嗲,性格上缺点似乎还挺多的,怎么样都不是男人心仪的温柔女子……相亲撒谎,真是件挫事儿。我俩这事儿,就这么吹了吧,真对不住你了……”
嫩草抬头,清凌凌的眸似含着一泓清泉,不说话,目光只静静地掠过刘伶胳膊上的某处。
刘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臂望去。有那么三秒钟,老姑娘整个人都木了。脑袋里仿佛点燃了无数的爆竹,噼里啪啦地炸得她神魂出窍,险些昏死过去。
这,这,这……
这黑布到底是咋回事儿?
她,她,她……
她慌乱之中,为什么会连这个都忽略了,忘记扯下来?
雪白的毛衣上,右臂的那块黑布,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却绝对是异常扎眼、异常鲜明!
这可不就是自己相亲时糊弄嫩草,说自己年轻守寡的有力证据!
一把将手臂上别的那块黑布扯了下来,刘伶嘴角抽搐了几下,差点没哭了。
在符昊面前诅咒诅咒渣人也就罢了,效果还好。可以起到给他添堵、刺激他快点离婚、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等一系列作用。
可是,被婆婆撞见自己相亲、诅咒她儿子……这不是摆明了要气死婆婆嘛!
刘伶虽然脾气暴,有时候还有点儿胡闹,但总而言之,心眼儿直,心肠好。人对其有一分好,她必还人十分好。
所谓滴水恩,涌泉报。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符母——陈奉之是一个手腕极强,极精明的主儿。
刘伶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子人品,不打听清楚了,陈奉之敢把家门大开,迎进这么个媳妇儿吗?
老太太早知道儿子那点儿破事儿,纸包不住火,到时候可不好看。
为这,陈奉之当真下足了力气。刘伶的母亲有糖尿病,她时不时弄点儿国内买不到的好药送过去。刘伶的侄子要上初中了,本市最好的中学要进去不容易,她打通了关系弄到了一张入学通知书。刘伶的表妹那个专业不好找工作,她立刻找人办妥了事儿……
好钢用在刀刃上。
这一点一滴的小事,虽然看上去不大不小,但人家老太太有心,把老刘家那点儿糟心事儿打点得利利索索,老刘家哪个不说老太太的好?
陈奉之是这么琢磨着,改日倘若刘伶真发现了符昊的问题,也不好说离就离。
嘿,还真让她给琢磨透了,刘伶这不就是不敢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出来相亲,才有了方才那幕荒唐剧。
荒唐剧是演完了,符老太太有没有瞅见自己胳膊上这块扎眼玩意儿……说实话,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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