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群叽叽歪歪的女人,百里踏月心生几分厌烦,刚想抬步离去,便瞥见远处司徒黎缓步走向位子,施施然地落座。
而离她不远处,李纯安安静静地坐着,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这一帮人,百里踏月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思绪逐渐飘远。
上一世自打入宫来,自己与这些人基本就断了联系,唯有那司徒黎和李纯与自己尚有来往。李纯是一位参将的女儿,说不上身份多尊贵,但一般的小姐倒是不敢欺负到她头上去。
她曾在无意间,施手救了李纯,当时只是出于善心而已,也没想到后来竟会成为自己入宫来的知心。想到此处,百里踏月有些感慨。
至于说到与司徒黎的过往,百里踏月心中浮起几分怒意,上一世若不是这个恶毒女人,百里一家怎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司徒黎正是这背后的主谋。
司徒黎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有些疑惑地抬头。与此同时,百里踏月忙收回了对她不友善的目光。
一阵巧笑声将沉浸在前世回忆的百里踏月拉回现实,百里踏月及时调整神态,眼神循着笑声而去。
原来是张雪瑶来了,张雪瑶出身于户部侍郎家,这等身份自然让张雪瑶有些心高气傲。只是,她走向司徒黎有何事呢。
百里踏月静静看着远处的两人,眼里闪着幸灾乐祸,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聚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事。
张雪瑶带着一众婢女,径直走向司徒黎,见司徒黎还不向自己行礼,心下仿佛被怠慢了般,尖酸刻薄地出口:“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庶女小姐。怎么,见着本小姐还不赶紧让座?”
闻言,司徒黎方才抬头看了看来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张雪瑶语带轻蔑地开口。
“好歹也是司徒世家的小姐,怎么如此不懂礼数,也不知道司徒家是如何教出这么个不知尊卑的东西来。”
此番话语正刺入司徒黎的自卑之处,她难堪地让了座,站在一旁,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但抬头之后,又是一脸的人畜无害。
但这副面孔不但没让张雪瑶心生动摇,反而多了更多的厌烦。
了解自家小姐的神情,张雪瑶的婢女也拿起腔来,满脸嫌弃地对司徒黎挥了挥手,“行了,赶紧走吧,看在我家小姐心善,这次便不追究你的无礼,还不快走?净惹我家小姐心烦。”
遭到驱赶的司徒黎一脸难堪,好歹自己也是小姐,何时起竟沦落到被一个低贱下人肆意辱骂。
但鉴于对方身份比自己尊贵,司徒黎只得作罢,暗暗咽了一口气,只是眼中的恶毒越发浓了。
其他人也被张雪瑶的尖嗓子给吸引了过来,不过大多都是在看戏罢了,没有一个上前帮司徒黎撑腰,谁会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去得罪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远在一旁观战的百里踏月只差拍手叫好了,她最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局面。
考虑到自己作为东道主,此时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咳了咳声,向还站在的司徒黎开口道:“想必那位就是司徒小姐吧,可否赏脸与本小姐喝杯茶叙叙家常。”
闻言,司徒黎有些惊喜地往百里踏月的方向望去,施施然行了个礼,便小步跑向百里踏月。
见此,张雪瑶对着司徒黎的背影冷哼一声:“真是个不知礼数的东西,谁对她好她就往谁走。”一旁的下人忙附和自家小姐。
看着司徒黎走近自己,百里踏月扭头就吩咐了下去:“还不赶紧给司徒小姐赐座。”
待司徒黎落座之后,本想开口讨好百里踏月,但看着百里踏月一脸冰霜,便放下了讨好的心思,精致的妆容上满满的怨恨。
心下不免有些生气,百里踏月将自己唤来,却又不与自己谈话,岂不是在玩弄自己?看着百里踏月的侧颜,她有几次想开口,却被百里踏月那冷淡的神情给制止了般,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百里踏月看似在神游,实则暗处观察着司徒黎的神情变化,这一青一白的脸色倒是让百里踏月心情越发愉悦。
她可不傻,做不到向前世仇人笑脸相迎,她是要让司徒黎明白,自己将她唤过来只是顾及司徒世家和百里世家的颜面罢了,而并非真的想与她叙家常。
这一前一后的对待让司徒黎再也撑不起笑容,扭曲的嫉妒再次浮现在她脸上。她不傻,不是不能感受到这里的人对她的嫌弃排挤,可自己好歹也是世家小姐,怎么也得留有几分颜面,怎知那张雪瑶一分面子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