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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作美,一连下了两天雨,今日终于放晴,空气里泥土的气息混合着各色花香,别样清幽迷人,令人心旷神怡。
知萱领着夏容、听莲二人往华景阁的方向走去。
华景阁位处东南,要路过一条斜长的水池岸,两边种满了垂柳。
妩媚春光里,枯干垂柳从沉梦中苏醒,舒展着娇软轻飘的柳枝,摇曳着迷人的嫩黄枝叶,娇影婀娜宛如情思缱绻的佳丽。
明日便是秦穆谷迎娶绿芜的日子。
今天大清早,秦府上下热闹非凡,家里丫鬟婆子纷纷开始装扮起院落。
按老太太的意思,这瑶姐儿刚走不足一月,按理说婚礼不宜大操大办。
可二爷这是娶妻,不是纳妾,多少不能太寒碜。
一上午的功夫,秦府上下都挂起了大红灯笼,萱姐儿这一路走,一路看着小丫鬟们忙进忙出,不胜其扰的样子,好像她们都已经忘了那个活泼可爱的瑶姐儿。
瞧着这满目的大红色,萱姐儿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寒凉。
二夫人杨氏自从那日在老太太屋里又哭又闹后,老太太就将她送去了自家庵堂,言:失德妇人杨氏,以带罪之身为瑶姐儿超度祈福。
念其毓姐儿还待字闺中,如若杨氏悔改当初,方可回府。
“小姐,您心里有事儿?”
夏容瞧着知萱微微额首,眉梢没有半点笑意问道。
知萱冷锐低沉道“故人远去他行,这留下来的人怎么都感觉如此寒凉呢?”
夏容知晓萱姐儿口中的故人。
近日雷雨交加,本就令人心情沉闷,可偏偏电闪雷鸣时都集中在夜半。
昨个夜里夏容正当值。
子时左右她还起身替萱姐儿掖了掖背角,可不多时,一个激灵,她猛然惊醒,却发现小姐已孤坐在床前。
夏容问她有没有事。
知萱微微喘气道:“屋里闷得喘不过气,开半扇窗透透风。”
夏容把罗帐用金钩悬挂,见知萱一脑门子汗,赶紧唤来听莲让厨房送了点热水来擦擦身子。
小丫鬟打了热水进来,听莲端进了内室,夏容给她身子擦拭了一半,她突然说刚刚梦见瑶姐儿了。
夏容擦拭的手微微一顿,眸子不由紧了紧,但还是柔声劝慰道:“小姐,许是你白日里太思念九小姐了,所以这夜里才会生了这梦,不要多想,好好再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身子擦拭干爽了,窗外微风徐徐,知萱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了许多。
“小姐,您又为昨晚的梦魇烦心了。”
夏容轻轻将知萱被风吹开的披风拉了拉,道“人各有命,九小姐去都去了,好生生得我们不提她,咱们放在心里便好。”
听莲在一旁听着,神情暗暗,不搭话。
因为听莲性子活脱,瑶姐儿最喜欢跟她玩乐。
名义上虽是主仆,但瑶姐儿从来没在听莲面前端过架子,反而是听莲总拿乔逗着瑶姐儿。
现在瑶姐儿走了,听莲心里也空落落的。
知萱看得出,老太太是存了私心的。
对于瑶姐儿的事情,老太太一句未对他大小声过。
这次为了让二爷能够安安稳稳得留在家里,老太太跟二爷好似达成了某个协议。
迎娶绿芜只是其中之一。
当前几日老太太首肯了二爷和绿芜的事,知萱就觉得成就一个女人,她脚下必踩着另一个女人。
她一直无从得知这绿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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