蘡薁跟着赵铎生活在军营中,伤患太多的时候便打打下手帮忙包扎一二,慢慢的人家也就军医军医的唤她,给她在军中的身份合理化一下罢了。
若真细究起来,她根本就是个编外人员。
还大言不惭的说代表军队来采购药材,实在是越俎代庖,不自量力。
楚歆玥轻飘飘的一句疑问,轻易就推翻了蘡薁冠冕堂皇的长篇大论。
可蘡薁即是有心如此,哪会这么简单就认输呢?
于是梗了梗脖子,她又道:“我的资质不劳九娘费心,若是将来君上当真追究下来,自有霆砉大哥会为我做证辩白的。”
言下之意,溥浳数月前已经将军中权柄交给了霆砉,所以霆砉才是名正言顺的军队负责人,她的身份,楚歆玥是管不着的。
楚歆玥:“这便有些麻烦了。蘡薁姑娘说是代表军中而来,却又不能自证身份不如这样,您干脆就让霆砉将军亲自跑一趟卫阳会吧,为了大焘将士,想必他不介意纡尊降贵。哦,对了,记得叫他来的时候带上虎符即便是九点九八折,那也是给了军队的优惠,我回头总要拿着凭证去向君上讨些填补不是?”
“你你区区商贾,竟敢号令大焘将军?楚歆玥,你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啪——
一个瓷杯碎在了蘡薁的脚边,蘡薁一惊,猛然抬头,正对上溥浳那双阴鸷的眸子。
“我不说话,你便当我是个死人吗?”溥浳漫不经心地搓着楚歆玥的小手,眼睛都没抬一下,只冷冷地说道:“你不妨回去问问霆砉,敢不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
蘡薁心下一惊,却又有几分欢喜。
这般不可一世的神祗才是她心中仰慕的战神溥浳啊。
还好,他锋芒仍在,没有被这个卑贱的女人给磨灭了。
于是她提起裙摆盈盈一跪,不顾疼痛直接跪在了破碰的瓷片上,娇娇弱弱地说道:“将军息怒,是蘡薁鲁莽无状了。”
看,两相对比,一目了然。
一个跋扈嚣张,一个温柔乖顺,男人会喜欢哪个,不言自明。
他可是焘国的神,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岂容区区商贾无力冒犯?
蘡薁心想,有自己这般衬托,那楚歆玥便是个十足不知进退的泼妇。
她悄悄抬起眼睛想看看溥浳此刻对楚歆玥是何等厌烦的表情,可这一眼望去,却让她更加愤恨不已。
溥浳正站起身来搂着楚歆玥向外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即是知错,那便在这儿跪着吧。日落之后你方可起身回军营顺道给霆砉带个话,叫他明日带着虎符来商会与夫人商议众将士到玄仁堂治疗的事情。”
他的话不是商议,而是命令,不容反驳。
而在从她身边经过之后,他便又是一副泼皮无赖似的模样毫无节操地挂在楚歆玥的身上,嚷嚷着:“夫人,刚才扔杯子的时候扭伤了手腕,要夫人呼呼才能好”
“夫人,我余毒复发了,浑身乏力,要夫人抱抱才能站稳”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呀?要不回房让我侍奉你午休吧”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