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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抿了口茶,茶香入口,回味萦绕,她的神情也带了些悠远之意。
听穆怡口气中多有不愤,放下茶盏道:“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你不可这么心胸狭窄。
谁还没有个急事么?”
穆怡哼了一声,没接话。
穆氏便道:“她来,我们欣然相待,她不来,我们姐妹自家相聚,也十分受用。”
穆怡也就不说话了。
两姐妹坐了一会儿,不过是说些闲话,忽见穆氏身边的红绡疾步过来,凑到她耳边道:“奶奶,七爷来了。”
穆氏秀眉一挑,眼神中就带了点不解又了然的笑意,站起来身朝着穆怡道:“你且坐坐,我去去就回。”
穆氏出了花厅,问红绡:“七爷现在何处?”
她要请杜氏过府叙话,于许府中并非秘事,但许七一直待在老侯爷的院内,被老侯爷看管甚紧,不说他出来不易,便是旁人想要打听他在里面做什么,一时都不好进去。
送饭的丫鬟婆子都是老侯爷亲自指派的,除了听从老侯爷的命令,那是谁的帐都不买,就连老夫人都一样。
只影影绰绰听说老侯爷亲自指点许七练武,每天院子里都有武器划破长空的风声。
但也有人猜测,说不得是老侯爷又把许七绑起来了,他不甘寂寞,又故态复萌,在磨着那儿臂般粗的精钢铁链为再一次伺机逃跑也未可知。
穆氏并没指望许七风闻这个消息后便自行上钩。
可他当真如闻到腥味就跃跃而动的野兽,穆氏既觉得感慨,又觉得好笑,同时还有一种身为猎人的骄傲和自豪。
这种肆意摆弄他人命运的感觉真的挺——怎么说,应该算是得意吧。
红绡道:“就在院外的回廊边上。”
他这回没莽莽撞撞的往里闯,真让穆氏挺意外的,难道老侯爷调教人当真有一套?怎么几天不见,七爷有这么大的进步?可如果侯爷早有这本事,也不会一直藏私,这么多年都不肯拿出来示人?
穆氏正回想着,已经瞧见前面回廊处的身影。
许七要比许世子还高上半头,平日呆傻懵懂,他虽俊美,却失了些气度,只像个孩子,让人生不出除了同情怜悯之外的感情。
可今日明显他周身多出了另一种气势。
穆氏脚步就不由的一顿。
红绡只当她对前些时浑身是血的许七心有余悸,便建议道:“若是奶奶不便,就别过去了,奴婢去和七爷说,等世子回来再商量。”
许七一直背对着穆氏主仆站着,他早听见了脚步声,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多远。
穆氏主仆这一停下步子,他便警觉而迅捷的回了头。
穆氏一对上他那刺亮的眼神,刚才那股不同寻常的心悸又涌了上来,比刚才还要浓烈。
可她又想,自己虽是弱女子,可堂堂世子夫人岂能怕一个人人可欺的傻子?当下便不以为意的笑道:“无妨,你只在这守着便是。”
说罢便迈步朝着许七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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