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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者似乎更为淡然,只神色暗一分,道:“姚华山可有异动?”
“异动倒是没有,我去的急,好在赵天看到我打着王旗便撤走,不然于百泽带的那些能顶他上千精兵和埋伏之人?”
程清肃面露不悦,似乎眼前站着的是那个嬉皮笑脸之人,“可惜了那些精兵,不知情的还好,参与恐怕都会被诛杀,最后罪名怕是落到那个临阵倒戈、自作聪明的洛丰身上。
百泽那支也基本伤亡殆尽,他倒是能撑到我来。”
他说着,仿佛那是千钧一发,再迟一步于百泽就能身首分家。
“荣逸轩如何了?”
程清璿不置可否,又问道。
“荣逸轩见王旗自然不敢再动,说是遇了敌军埋伏。
百泽失血,伤口过深,随军军医医术不精,我带他快马出山,到了益州便冒险趁夜背那半死不活的混账,自于王府后山入城找轩墨,想来荣逸轩带的人早应该同大军汇合,也近了。”
程清璿目光微动,瞧着池塘边盛开的垂樱,叹息道:“乾州赵天借的兵,亦或是他早按耐不住要相助荣逸轩,你功成身退也是迟早的事。”
“这些年荣锦桓逐步收回实权,要以己之力治理江山,我们便日后可落得清闲。
只可惜他在你我放手之前着实不放心,要不然也不会由着赵无阳背地嚣张。”
程清肃话语冰冷,伸手猛的拍到桥上的栏杆上。
“只怕如今你我皆不能放手,不然如何能行走天颐方便,且将清平教背后之人拔除?姚华山东麓的傀儡一事虽未查明,可那箫声必定大有文章。
如此步步紧逼,我等岂能不还击?!”
程清璿说着,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阴霾密布。
“这还是你头一回如此动怒。”
程清肃略微惊讶的瞧着他。
程清璿此刻却正色,缓缓道:“淬火令、火器卷轴追回也罢,他们必不可能得到个中精妙。
可二十八座摘星阁已经成了外套内嵌的机关楼,若同时动用机关,怕这山川也可改样。”
程清肃恍然大悟:“大祭司当年的死。
赵无阳以为是你从中作梗,若清平教的建教人是他们的故人,或许能说得通了。
清璿,眼下皇上要牵制你,赵无阳对你不利,你必须小心。”
“我不担心他们有什么手段对付我,我担心对付她……”
程清璿的目光忽然黯淡,迎着夜风远目望去,再开口已是沉痛,“我怕。
怕她念及这三年苦楚。
会恨我。”
这回轮到程清肃重重的叹气。
但不得不郑重道:“清璿,你自小没有别的破绽,唯独‘关心’与‘执念’是最大的弱处。
须知关心则乱,执念越深则越危险。
当年的事与你毫无瓜葛。
你又何必多虑,何必自寻烦恼?”
程清璿目不转睛的瞧着夜风吹皱池水,半晌才道:“赵无阳同清平教勾结罪证,可有在京城寻得?”
“他从不留破绽,就算手下被抓也即刻自尽,罪证虽未寻得,清平教的人是揪出来不少。”
程清肃见他岔开话题,着实不悦,背着手。
身子挺得直直,消瘦的脸上原本的关切之色荡然无存,“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荣锦桓,要从他手上要人,谈何容易。
我们这次息事宁人。
荣锦桓未必不知道。”
“不容易也罢,容易也罢,皇宫总要走一趟。
龙华山庄多年未归,趁此回去也算解了手脚的束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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