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情”
众宾客听闻,原本的满腔羡慕之情,顿时化去大半。都昌平王此举其实也甚属无奈,大痴真人的画是千金难求的,今儿被这一副假画勾出了一副真画,若是哪个为人臣子的还敢私藏在家,恐怕皇上心里也要掂量着几个来回。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交上去,博一个龙心大悦,估计好处还更多。
听及此,蒋孝才算是明白为啥他爹一进来就对他横眉立目的了。
不管这画是谁伪造的,但是他爹肯定查出娘拿了画给他瞧过,很有可能因此才给人仿了去。邝家若是不声不响也就罢了,偏偏闹得这么大阵仗,若是验出他们家的画是假的,旁人定是会想,真的在哪里?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与其等着给人查出来,还不如借这机会把画拿出来,大大方方验一验真假,若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就上贡朝廷,也落个美名。
只是以蒋守正那般爱财的个性,这个哑巴亏肯定吃得痛心,蒋孝才已经很有危机意识的开始想对策了。无论如何,起码得把老娘保住,别让她跟着一起背黑锅。
听王晖这一番论断,邝家的人可坐不住了。丢人啊,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邝老国公瞅了孙子一眼,这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想法子善后吧邝玉书心中明白,忍气吞声的走上前来,当众认,“都怪玉书学艺未精,听信妇人之言,弄出这么大糗,让大家见笑,见笑了。”
这不怪你话当然都是这么说,可是否真心,又有多少人在背后幸灾乐祸那就未为可知了。
章泰宁此时反而觉得庆幸,幸好章清雅没把他的名头报出来,现在纵是丢脸也是邝家人丢脸,可与他无关
抬脚正要出去,却听二妹提高声音,迫切的解释着,“这事不怪,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哥哥去寻了画的”
她是急于为开脱,可是这一句话,却是把章泰宁的心都快要寒透了得意的时候没想到我,这一出了事倒是想着拉我来当垫背了的?
章泰宁脸色铁青,却没有接话,抬腿就往外走。当众分辩?那堕的可不光是他的面子,还有整个章府的面子章泰宁再生气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无知行径。只是对这妹子,当然是失望透顶
而邝玉书也一点不领章清雅的情,方才她还在吹嘘这画是如何眼力好得的,现在给人说成假的,又说是娘家人送的,这让别人听了想?会不会觉得是他们连这么点担当都没有,一出了事就急吼吼的找替罪羊?
“你进去吧。”邝玉书淡淡的只说了这么一句,但话语里的厌恶之意让章清雅止不住的觉得恐惧。甚至比上回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人挑唆,弄掉了他爱妾的身孕更让她恐惧。
她到底是是做了?她不是千方百计想要维护他吗?章清雅还想尽力挽回些,邝玉书已经吩咐下去了,“送少回房。”
妾室乖觉的上前,前呼后拥的把章清雅拖走了。与林擦肩而过时,有个妾室抬起头来,眼里分明含着淡淡的讥笑。
似是在说,你费尽心思把女儿扶上这个位置又有用?她根本连我们都斗不过,还坐得住这少的位置?
既然真假已经尘埃落定,邝玉书大踏步上前,拿过那张一文不值的假画,似是要宣泄心中忿懑,嗤啦一声,一撕两半
蒋孝才非常心疼,毕竟是的劳动成果,给人当面这么糟蹋了,看着总是极不舒服的。
可他又不好意思上前去拣,倒是王晖大师,素性是个好研究的,一点也不嫌弃的拣起两截断画,细瞧内里的装裱,再摸摸上头的墨,心中断定,这画的造假甚至都不过超过一个月这是哪里的高手?他心里很是好奇。
蒋孝才也很好奇,偷偷凑了,悄声问,“王师傅,那个痴字究竟是藏在哪儿?”
王晖见他也算得上半个画主人了,却是一笑,泄漏了一点天机,“大痴真人除了画好,书法也好,尤擅古文金石印章。”
蒋孝才似懂非懂,把的伪造顺手接了,又去看真迹对比,冷不丁被他爹在耳边低吼了一句,“傻愣着干?还不快把画收起来,随我去献画?”
蒋孝才面皮一抖,今儿是给他爹盯上了,无可奈何的依言行事。
倒是三殿下出言解围,“令郎才华横溢,且有投军报国之志,父皇也曾提起,多有褒奖之意,不如一同进宫走走”
蒋守正可不知这个有才华,按捺下心头的怒火,揪着他一同走了。这是做爹的要教训,就是几个,也是管不了也救不了的。既然曲终人散,他们也各回各家吧
虽然失了面子,但邝老国公依旧面色不改的恭送着各位贵客。章泰宁出去之后就没有进来,只是打发小厮进来请林。
在送别之际,邝家人对林仍是极其礼遇的。林本来心头稍安,只是在转身要走的时候,邝老忽地跟邝冷冷说了一句,“玉书这门婚事,你做的主也忒急了些。”
林闻言瞬间如坠冰窖,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去,正巧撞上邝老的目光。邝老并未闪躲,反而就势抬起了皱褶密布的老眼,那如两把利剑般的锐芒,瞬间就刺透了林的心
清雅,这下你可办?
就在林浑浑噩噩为女儿担心之际,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家里等着向她袭来。
看了一出好戏的潘云豹要回家向汇报结果了,胡浩然和郎世明也都跟了去,他们还算是有点正经事,得拿了功课回家做去。既然决定要投考军营了,当然还是要用点心的。
三人到了潘府,却见董少泉也在,不过脸色可不好,似是有些难言之隐,瞧他们,趁便跟张蜻蜓道,“二嫂,事已至此,就不要再生气了。咱们努把力,也未必会吃太大的亏。”
这是了?几人莫名其妙,就见张蜻蜓那张漂亮的桃花脸,却是已经气得五官都快挪了位。
偏此时,还有人探头探脑的问,“二少奶奶,真是明儿要开张了么?”
“是”张蜻蜓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浑身上下都窜着小火苗,额上青筋爆起,“你们也甭打听了,我你们都等着看我杀猪呢老爷没有?若是的话,赶紧敲锣打鼓把全府的人都通知到,我这就去后院,作个示范”
没听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张蜻蜓真的要杀猪?不管是的,还是不的,众人全都惊悚了。
董少泉忙去拦着,“二嫂,咱们纵是要做买卖,也不需要你亲自……”
“这是我早答应大家的”张蜻蜓正满腔忿懑无处可泄,必须做点让好过一点。
就撂下这一句话,她就进屋去换衣裳了,大冷的天,硬是五心烦燥得汗直冒。把外头的大毛衣裳全都脱了,连袄也不穿,如早上练剑那般,一身的窄袖紧身装束,拿丝绦紧紧束着纤腰,将钗环取下,用青布包头,收拾得干净俐落之极。手执一把闪着寒光的正宗杀猪刀,那眼中的热意,却似是要将刀锋融化她整个人站在那儿,从头到脚就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见她气色非同寻常,胡浩然悄悄打听,“这是了?”
董少泉有些不太好说,只是看了眼潘云豹,就低下了头。
难道是我又做事了?小豹子很心虚,反复思量着,今儿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郎世明想到一点,“是不是你那外室找上门来了?”
“你们别乱猜了”董少泉真是不想揭人疮疤,可是不说又怕他们乱猜,只得低声解释,“二嫂今儿去租房子,给人做了手脚,要多花些银两。其实一共也没多少,只是这口气有些不顺。”
山岚确实是笔下留情了,只改了一个字,将每年租金十五两改为每季租金十五两,这样一年下来,也就是六十两,比他起初的报价也只加了十两,并不算太过分了。
众人听完皆是放下心来,“这有大不了的?不就是多出了点钱么?她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去砸了那家的店不就完了?”
潘云豹想想,皱眉问了最关键的一句,“那她没看清楚呢?”
董少泉不好说,可是已经隐隐猜出来了,这位二嫂——不识字
他给山岚的短笺上,是告诉他前些时在集市上曾听到,一些外地的客商偶然提起,今年西南那一片地区气候反常,又有虫害作乱,那儿可是南康国几个重要的高梁玉米种植区域,董少言当即想到,若是如此,想必来年这些粮食都将歉收,故此提醒山岚提前屯积一些。
这事情告诉张蜻蜓后,她那神情分明是极其讶异。想必根本就不写的,这样看来,还有何话好说?
(谢谢亲们的票票,还有绛珠小草“比较温柔”的鼓励,桂子努力每天都写到2更的份量,是不是还算比较乖的?)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