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群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瞧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京城各处的屠夫,定是见着他们生意好了,经人挑唆,就坐不住了,闹哄哄的找上门来,想砸场子。
只是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董少泉在愤怒之余也不失冷静的猜到,不是董家的人,就是胡浩然的叔叔婶婶否则,此人不会上一来就针对他们的关系说事,还说得这么清楚。
那现在该办?给他们好处是绝对不可能的。董少泉太了解这些人了,你退一步,只会换来他们的步步紧逼。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生意场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李思靖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要还是个男人,就光明正大的说明你们的来意,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后头嚼舌根子,与那长舌妇有区别?”
“你小子客气点”另一个汉子走上前来,指着李思靖的鼻子,“你们这铺子开得大伙儿不顺眼,限你们今日之内就关了他。否则的话,咱们让你们这生意做不下去”
“凭?”张蜻蜓怒发冲冠的向前冲,安西和陆真赶紧跟在后头护着。
张大姑娘叉着腰指着一众人,极其鄙视,“我你们全是杀猪的,跑到这儿来,无非是妒忌我们这儿生意好了,所以一个二个都得了红眼病,要这么喊打喊杀的来闹事。”
她明明个儿最小,偏偏那气势十足,好象压了所有的人一头,冷笑连连,“这儿可是天子脚下,讲王法的地方。我们一不偷,二不抢,正正经经做生意,你们自个儿没本事,做不赢咱们,这就象上了赌场似的,得愿赌服输你们想让咱们生意做不上去,你们凭的是?你们现在是想打人,还是想拆铺子?那都是犯法的知不?会做牢的知不?”
她拍着胸脯,理直气壮的挑衅着众人,“本姑娘就站这儿了,你们要想打人,冲我来,想砸铺子,也冲我来姑娘我要皱一下眉头,就是那狗*养的”
张大姑娘一激动,又开始爆粗口了。不过这种时候不爆粗口,她实在不用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
这个女子,好生泼辣那些屠夫们此时倒都不敢小觑她了,简直是一身滚刀肉,油盐不进
那是当然
想当年,张蜻蜓十三岁开始杀猪,在北安国难道就没有人妒忌么?难道就没有同行挑衅么?北安国的民风可更加剽悍,哪里还象南人,玩先礼后兵,没这规矩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拳脚底下见高低。
说句不客气的话,她也是刀山剑雨里滚的象这样的架式,还没放在张大姑娘眼里
抓着董少泉的汉子似是个领头的,此时见已方气势一弱,不觉就松了手,跟张蜻蜓理论,“你这女子这么不讲理?你们把猪肉铺子做得这么大,把京城四处的人都拉了你家来买,这不是断了们的活路?就是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矩,没这么霸道的”
“就是”那些屠夫们七嘴八舌的都开始叫唤起来。
“你们一家把生意做了,让我们都喝西北风去?”
“我原是在城西卖猪肉的,一天一头猪,还得养活一家老小,可是这两日连根猪毛也卖不动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不给你们活路”
“我们家也是这情况咱就算杀人放火的事情不能干,但是们,她要不关铺子,咱们就堵在这门前,要没饭吃,大伙儿一起没饭吃”
“对堵他们家路看他们做买卖”
这群屠夫是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自个儿有理。
张蜻蜓火了,“你们到底要不要脸的?个个都是有手有脚的七尺汉子,亏你们一个二个的好意思说得出口你们没饭吃,是你们没本事我又不是开善堂的,哦,我生意好了,你们就来找我麻烦。那要是我亏了,你们哪个乌龟王八蛋来帮忙?又不是我生的你们,凭要老娘养?”
“你这话说的?”
“我就这么说了难道不是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们,一副哭哭啼啼求爹爹告奶奶的模样,本姑娘生平最瞧不起你们这种人屁大的事也扛不起来,有点就抱怨天抱怨地的。这树挪死,人挪活,此路不通,你们不会想别的出路么?凭赖上我?我欠你们的啊?”
“你这婆娘好生无礼”
眼见着又要越吵越凶了,董少泉忽地提高嗓门喊了一句,“停”
他凌厉的眼神从一众屠夫面上划过,忽地微微一笑,瞬间犹如雪后初晴,春回大地,看得人心神一震,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悠悠的道,“你们不过是觉得我们生意好了,抢了你们的财路,所以心下着急。若是现在我有个法子,让你们跟咱们一块儿发财,你们可愿意么?”
场上所有人都愣了,连张蜻蜓也不他要搞鬼。
蓦地,又是那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大伙儿别被他骗了,这小子天生惯会骗人瞧他长得这样一张祸害人的脸……”
这回,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两条身影迅速窜进人群之中,将这人给揪了出来。
安西和李思靖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胳膊,嘿嘿冷笑,“有话咱们出来说,可别躲在人后头放屁,臭得很”
“你们……你们想干?”那男子三十左右,中等身形,尖嘴薄舌,腊黄面皮,此刻微涨红了脸,拼命挣扎着。
董少泉斜睨了他一眼,问那些屠夫,“他可是你们一伙儿的?”
领头的屠夫道,“他是城南的屠夫,姓刘。”
“不对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我在城南十几年了,没见过他?”
董少泉立即抓住这一点,问那领头的汉子,“是不是此人挑拨你们来的?”
领头的大汉也有些愕然,却是坦白承认了,“是啊,他说生意做不下去了,让我领着大伙儿来讨个说法,这也没说,我们就来了。”
董少泉多么机灵的人?当即就道,“诸位,不管此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假冒屠夫出来挑拨离间,这里头摆明了就有问题。咱们大伙儿都是出来求财的,纵然有矛盾,也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可此人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就盼着我们打打杀杀,这是何等居心?若是当真闹得我们两败俱伤了,他是不是就可以从中渔利?”
这话说得那些屠夫们都议论纷纷,他们虽然是对张蜻蜓这猪肉铺子生意好了有意见,但毕竟也是有家有口的小老百姓,谁真的吃饱了撑得没事做,要冒着惹上官非的风险,杀人打架呢?当下怒火都降了大半,头脑一冷静下来,都觉得此人确是居心叵测。
那黄脸男人急了,“嗳嗳你们可别见着风儿就是雨呀,我可是真心为你们好他们才是断你们财路的人”
“你闭嘴”领头屠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张蜻蜓等一众人道,“就算他没安好心眼,可你们确实断了大伙儿的财路,再照你们这么做下去,我们大伙儿真的没饭吃了,那时就不好说,真要做些对不住的事情了。”
他瞟了董少泉一眼,给找了个台阶下,“既然你们想谈,那我们且听听,你们要解决这问题”
见他松了口,董少泉冲张蜻蜓使个眼色,“既然要谈正事,就请进来坐吧”
张蜻蜓一面命人准备桌椅板凳,茶水招待,一面让李思靖在外头继续招呼着生意,安抚受惊过度的下人们。铺子照开,生意照做,可别让这些事情影响了乡亲们来买。至于那个黄脸汉子,就交安西捆绑起来,另囚一屋。
这边请众屠夫进了屋,一张长案往当中一横,分宾主落座。
董少泉先请教了领头之人的尊姓大名。
“我姓王,祖上从四五辈子起都是在京城卖猪肉的,承蒙大伙儿看得起,奉我家做个行首,有些公道话我就不能不说。”
王一虎先喝了一口张蜻蜓敬上的茶,以示诚意,“听人挑唆是咱们不是,出手莽撞也是咱们的不是,方才你这老板娘说得也对,大伙儿都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咱们是不能强拦着你们不做,要是真的闹出事来,惹上官非,那也是我们这些穷们的不是。只有一点,我们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我们又没你们这么大的本钱,租得起这样大的门店,请得起这么多的伙计,做得起你们这样大的生意,可你们不能仗着有钱就绝了我们的活路啊?”
他瞅了张蜻蜓一眼,有些忌惮,也有些无奈,“老话是说,树挪死,人挪活。可我们祖祖辈辈老老小小都生活在这儿,你让我们这拖家带口挪儿去?”
他这一番心平气和讲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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