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里走走,慰问慰问。”
贾珍道:“老爷,我们跟那边又没有什么往来了,那边又这样算计我们,我们何苦这样给她们面子。还去慰问?只怕我们对她们好,却被她们反咬一口呢。”
“你把她们当狗了?不要侮辱了狗,从小到大,我养了不知道多少条狗,一只一只,都对我忠心着呢。如果不是蓉儿媳妇,你以为我会对那边服软?早就把她们丢出宗族了。”
“老爷?”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背地里的嘀嘀咕咕我心里清楚着呢。我还知道,蓉儿媳妇进门的时候,背地里可是有那义忠亲王的人手的。只怕这宫里还在找这些人!那位老太太神通广大,当初我在道观的时候,她就派人来唧唧歪歪,说她手里有把柄。如果不是投鼠忌器,早在她异想天开,要把宝玉塞到御前的时候,我就让她一病不起了。”
贾珍道:“可是,老爷,义忠亲王的事儿过去这么久了……”
“久?一点儿都不久。那看那边的老太太,不就是经过那义忠亲王的事儿的人么?不也活得好好的?她这个亲身经历过义忠亲王的事儿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义忠亲王留下的人里头有多少依旧好好的,又有多少教出了只对义忠亲王的人忠心的后辈。这个险,我们不能冒。”
刚刚赶来的尤氏大着胆子道:“可是老爷,这事儿不是在御前过了明路了么?就是有事儿,跟蓉儿媳妇说一声,让蓉儿媳妇了了,不就得了?”
贾敬一瞪眼,道:“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等着蓉儿媳妇的孩子呢?”
尤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敬道:“你们也不要说我胆儿小,要知道,当初义忠亲王老千岁手里有一只密卫,着实厉害,见过的人更是从来没有活口的。这支密卫,朝廷一直在找着呢。那边就跟这支密卫有往来已经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可是依旧不容小觑。我就怕那个老太太在背地里七搞八搞的,让这些密卫对我们动手。”
自然这支密卫的小主子秦可卿是他们宁国府的孙冢妇,这宁国府就是他们小主子的家,他们为什么要对自己小主子的家人动手?
贾珍和尤氏都有些不可思议,想继续问,贾敬却闭上了嘴,什么都不说了。
没错,虽然后来义忠亲王得了赦免,也的了封爵,还有自己的庄子自己的领地,看着还是很体面的。可是贾敬看得明明白白的,那义忠亲王的后人是一个接一个地死了,而且都是死于内斗。到如今,义忠亲王这一支就只剩下自己那个孙媳妇儿一个人了。
贾敬是知道那些密卫的厉害的,夹在朝廷和义忠亲王后人及那支可怕的密卫之中,他更是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晚上睡着了,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贾珍也听说过这支密卫的厉害,可是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别人越是形容这支密卫的厉害,贾珍越是把这个当作传说。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高来高去的高人?那不过是世人的想象而已。
贾珍当然无法理解贾敬的恐惧,但是他也不会笨到在父亲面前讨骂。
没错,现在,无论是林家还是宁国府这边,都把贾母跟荣国府的二房当做了狗皮膏药,就是贾赦也觉得烦不胜烦。只不过没有合适的理由跟那边断绝了关系而已。无论是林家也好、宁国府也好,对贾母和贾政夫妻也不过是面子情分。如果不是没有合适又正当得让外头说不出什么话儿来的理由,他们早就昭告天下,说明贾母跟他们没有关系了。至于贾赦,他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贾赦的院子着火了,贾母听了也坐不住了,叫人扶着出去在院子里对着贾赦的院落的方向不停滴张望着。
虽然贾母的面子上是一派担忧,还不停地让人打听救活的情形如何,嘴巴上更是不住地念佛。可是她的心里的怒火不但没有随着贾赦的院子的火的熄灭而熄灭。
混账!我刚刚才跟老大家的说过,让老大搬回来住,怎么就这么巧,这会儿就起火了?
查!
随着贾母的一声令下,荣国府里就忙开了,就连荣禧堂里的丫头们也没有落下。贾政的那位姨奶奶和赵姨娘屋里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结果就是这么巧,不是大房的人做的,也不是跟大房有关的人做的,偏偏是贾宝玉屋里王夫人给的那几个丫头做的。原来这几个丫头听了外头的人说,这朝廷取士也有以貌取人的。毕竟九五至尊也是人,不会虐待自己不是?贾宝玉如今这副猪头样子,假如一直都好不了的话,那前程不是都毁了?
之前她们已经放了一回风筝了,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才会想着用孔明灯的。为的,就是给贾宝玉送秽。
为了贾宝玉,也为了她们自己的将来,几个丫头在王夫人屋里的丫头们帮助下,点起了孔明灯,给贾宝玉解灾厄。可是就是这么巧,其中一个就那样落在了贾赦原来的院子里。
如果贾赦还在那里住着,这孔明灯说不定就被人看见了,也就没事儿了。偏偏这院子如今空着,就连守屋子的人也躲了懒去。这个孔明灯就顺着没有关好的窗户,进了屋子,然后引燃了刚刚挂上去的帐幔,而那些帐幔自然就将屋里的木料都给点燃了。
也是,正和贾母希望贾赦这一家子能够搬回来,好跟二房继续斗,她这位老太君自然可以继续坐山观虎斗。可是王夫人却不希望那。她盼了一辈子,就指望着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当这荣国府的家呢。所以,即便是贾母的命令,让人挂上的新制的帐幔准备着大房的回归,偏偏这守屋子的人却没有安排好。
当事情的真相摊开在贾母的跟前的时候,贾母气得前仰后合,几乎栽倒在地。
贾母指着王夫人道:“你,你就是这样管家的么?连守屋子的人都不多派一个?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院子化为瓦砾?”
王夫人只能跪在贾母跟前哭泣装死。如果今天有什么话儿传出去,她绝对会脱一层皮的。这弟媳妇当哥大伯子的家,还把大伯子住的院子给烧了。光世人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把她给淹了。
探春在后头也得了消息,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这事儿一出,只怕自己就没有未来了。至少,自己的嫡母是王夫人,自己又是住在王夫人的跟前的,如今贾赦住的院子被烧了,别人也只会认为是王夫人的不是,认为是王夫人的不贤惠、王夫人的嫉妒、王夫人的见不得人的心思。王夫人的品行不好,自然在王夫人的教导下的她的品行也不会好。只要有点讲究的人家,就绝对不会要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女儿。
可是,即便是这样,探春还是要给王夫人求情的。
“老太太,不是太太的错儿,是下面的丫头不小心,这样的天气,居然放孔明灯,这才闹出的事儿。”
“下面的丫头放孔明灯?都是谁的丫头呀?”
“回老太太,是二哥哥屋里的丫头。”
贾母冷哼一声:“到底都有谁?”
探春只好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贾母一听,就冷笑了:“哼,宝玉跟前的丫头,不是我屋里出去的,就是他娘给他精挑细选的,唯一一个不是我挑的也不是他娘给的,就只有一个,宝玉自己开口要的雨嘉。这几个丫头里,可没有雨嘉,也没有我屋里出去的人!”
探春第一次见贾母这样大发脾气,可是她还是不能不为王夫人求情:“老太太,都是那些丫头们擅自做主,以为放孔明灯可以解灾厄,这才做下这样的事情的。她们虽然胡闹,却也是为了二哥哥。再说了,那些丫头们胡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是他们胡闹,又怎么会告知太太呢?”
“你太太屋里的丫头们不是跟宝玉屋里的很要好么?怎么都没人提个醒儿?”
探春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贾母看了看探春,又想起了贾宝玉,心里叹息一声,道:“罢了,话虽然听着刺耳,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好端端的,这孔明灯又是怎么进来的,那些丫头放灯怎么会没有人看见,老2家的,你可要好好查一查了。”
贾母眼底的寒光,王夫人看得明白。
自己儿子屋里的丫头把这荣国府里正经爵爷的屋子给烧了,这样大的事儿绝对不能善了。至少,这替罪羊是不能少的。
贾宝玉屋里的那些丫头们,除了没有参与其中的雨嘉和麝月,其余几个连同她们的家人都被卖了出去,给大房看屋子的粗使婆子及其家人也给卖了,就是王夫人自己屋里给贾宝玉屋里的丫头们出谋划策的金钏儿也给撵了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