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
主子爷……
苦命的忠心小奴才,捂着脸实在不忍心再看自家主子爷如今这副毫无形象可言的样子,又在心里对着天上诸神发愿道:可千万别有哪位大人打此路过啊!要不然,主子爷的形象可就全完了要……
“听不清那女的在说什么啊,要是能再过去一些就好了……”青年嘟囔了一句。
苦命的忠心小奴才脚下一个踉跄,险没栽倒到地上去,心里止不住的哀号道:
主子爷啊,您的形象啊——
却说薛宝钗忍着对九阿哥的羞意和对李卫丁立两人的恼意,总算是把自己的来意给说完了。
“……九爷您是个好的,模样好,性子好……无一不好。可惜,您终究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这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贾不过贱业也。要不然,我妈妈定是不会反对我们的事儿的。纵是不能嫁与您做正妻,做个贵妾也是能够的……如今,只能说是咱们有缘无分了。”
“我会一直记着九爷您的好,也请您不要……”
薛宝钗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倏地转过身,挺直了脊背,带着满腔的悲戚,故作坚强的说道:“九爷,您……保重……”
说完,薛宝钗抬脚就走了,步伐坚定而果断。
路过莺儿的面前儿,薛宝钗也懒得跟这叫她丢脸的奴才说话了,只强拉着一脸痴迷的莺儿走了。
一阵轻风吹过,带起了韵古斋门前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转儿的随着薛宝钗离去的方向飞了一会儿,便又落下来了。
万富低垂着头,心里嗷嗷嚎道:哎呀妈呀!这姑娘谁家的啊?这胆儿肥啊!敢嫌弃起恭郡王的出身了这是!!!
丁立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呀——呀——”的飞过好大的一群乌鸦,他眯着眼睛盯着薛宝钗那对主仆渐行渐远的背影,狐疑道:这女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李卫却是真的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原也听自己的师傅何顺儿说起过九爷早年的一些事情,知道海佳秀儿,知道贾宝玉,也知道薛蟠……可这些人跟着今儿个这女子比起来,可真真是要给甩出几条街去了。人不过是叫九爷给迷着了,在那里青天白日的肖想发梦呢。今儿个这女子倒是好了,她不仅肖想九爷,她还敢嫌弃九爷,好像自己看上九爷是抬举九爷了???
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啊?
比着皇家还高贵不成??
九阿哥这会子,也真真是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女人谁啊这是?
居然敢用那种施舍的口气,嫌弃爷?
还说什么要给爷做贵妾?跟着抬举爷了似的……
爷的侧福晋是谁都能做的吗?
爷我认识你吗?
这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玩意儿啊!这脸大得都没边儿了都……
“哎哟喂,哎哟喂,真是要笑死我了都……”陶然居的包厢里,夏金桂直接笑翻,滚倒到地上去了。她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抹着眼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听听,你听听,咱们家这位小姑子那话说的哟……真真是要笑死我了……”夏金桂一手指着窗外,跟着宝蟾的笑道,可惜她笑得太厉害,连话都说得不顺溜了。
宝蟾也是忍俊不止,她一边扶着夏金桂坐到椅子上,一边笑道:“奴婢听得真真儿的。真是想不到了,大姑娘平日里多正经的一个人啊,竟然能说出那些话来……亏得她还整日里拿着什么‘规矩’‘教养’之类的来教训奶奶,她自己也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宝蟾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啐道:“便是奴婢,也不敢跟着男人说这些话来,大姑娘倒是真敢……”
夏金桂冷冷一笑,挑着眉尖儿,问宝蟾道:“你认出咱家这位姑奶奶是在跟着谁说话吗?”
啊?
宝蟾想了一会儿,不解的摇头道:“奴婢不识得那位爷。奶奶识得?”
夏金桂嘴角一撇,“你怎么就不识得了?你还跟着我一道去偷偷看过呢……”
陪着奶奶偷偷去看过的,……可不就只有去内务府那一回吗?
宝蟾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顿时惊呼一声,“是那位爷?!”
随后,她又问道:“大姑娘怎么会认识那位爷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