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万俟渊这偷偷摸摸的性子还没改,胆大包天又来了她所住的房间,还未开口骂他不懂分寸,万俟渊就越过她,伸手点了陶陶的睡穴。
“你又来做什么?!不要脸!”沐曦见他定住了陶陶,又气又急却还是不敢大声嚷嚷,方才她已经仔细看过了,万俟渊额头上的疤痕已经消失,显然是易了容。
万俟渊转身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后轻声道:“来看你一眼,这就走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沐曦不安的理了理面纱,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万俟渊神色如常,像是在鼓励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今日多谢你,我在做一件大事,不用担心我,办好了我就回来了。”话毕走回窗前,回眸笑道:“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沐曦望着空荡荡的地独自站了一会儿,她本能觉着万俟渊似乎在做一件很冒险的事,可他什么也没说清楚就走了。
沐曦晃了晃脑袋,想要将万俟渊的举止甩出脑子,一遍遍警告自己,不关她的事,就不要去瞎操心,盯着陶陶熟睡的侧颜看了半晌,才慢慢的跟着睡了过去。
陶陶被点了穴,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日醒来时见沐曦已经穿戴妥当,迷瞪瞪的从床上翻下来慌张道:“我怎么睡过头了呢,姑娘你也不喊我。”
沐曦对着镜子梳头,随意道:“不要紧的,我可以自己梳洗。”
至此,一切无恙,沐曦也没再遇着旁人,更没有遇着什么麻烦,安然带回了佛像,向父亲交了差,安安静静的又躲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继续过日子去了。
圣京城一日比一日冷了下去,一夜的雪将沐曦院里的那棵光秃秃的红枫树掩了个严严实实,枝丫皆积满了雪,好似穿了件毛茸茸的白狐大衣,沐曦清早开门瞧见此景,难得来了好兴致,命人抬了书案摆在廊前,铺了画纸,忍着冻手僵脚的冷,聚精会神在廊前画起了雪景。
沐苒由丫头掺着赏雪而来,才进门就看见沐曦认真绘图的模样,边往廊前走边打趣道:“这院里白茫茫的一片,又没个梅花树和鱼池子什么的,有什么好画的?”说罢由着丫头解了披风,换上装了热碳的手炉,方凑近细瞧,不禁赞赏:“这红枫树原也只有秋日时尚可入目,如今经你的手画就,这枝丫伸长间竟如同开屏的白孔雀,你素来心思巧,这雪画得如棉絮一般,小满儿,你进益了。”
沐曦落笔,命阿弥收好画纸,胡乱搓了几下冰冷的手,拉上沐苒的衣袖进到屋子的暖榻上去坐,随口道:“哪有姐姐说得那么好呢,不过是闲来无事乱画罢了。”
沐苒喝了口茶,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心思同沐曦闲话家常,沐曦的手指在火盆上终于有了温度,抬头见沐苒双眉微蹙,静静地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心里已经猜到五分,挥手摒退了屋里的丫头,才道:“姐姐后日便要出阁了,莫不是为了这个烦恼?”
“这是我自己挣来的前程,我自然明白该如何做好太子妃,可我总是放心不下娘和你,沐曦,西院那样忌惮于你,偏我得抽身去应付旁的事情,你得自己小心才是。”沐苒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并不刻意隐瞒心中顾虑,满府里,也只有娘和妹妹能陪她说说心里话了。
沐曦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初入东宫,许多事情还等着她去操持经营,只有姐姐太子妃之位稳固了,自己和娘亲才真正算是有了依靠。沐曦想到此处,笑着拉起姐姐柔软纤长的手,保证道:“姐姐放心去做正事,我知道该如何自保。”
“待我地位稳固之时,许多事情,就该了结了,沐曦,我只会比你更恨,只是这段时日,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沐苒终于露出笑容,摸了摸沐曦的脸,嘱咐道:“有什么事,一定要传话给我,不可像上次一样心软犹豫,她们配不上你的善心,知道了吗?”
沐曦只当沐苒是不满西院这些年兴风作浪,遂点头道:“好,姐姐也不必将这些琐事放在心上,府里有我,姐姐放心就是。”
沐苒淡然浅笑,转头看着窗外满目莹白,没有说话。
那年冬天,也下了很大的雪,母亲喝了一碗近身伺候的王嬷嬷从护国寺求来的平安水,不多时便腹痛不止,折腾了一天一夜,诞下个死胎。
那时她只有十岁,很多事情已看得明白,她从不相信,胎像稳固的母亲会突然早产,更不相信如太医所言,是母亲体虚受寒,才会保不住胎。
那碗水,一定有问题。
不然,产婆、诊脉大夫、护国寺看护平安水的两个和尚,为什么他们都在母亲流产之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还有那个贴身侍候的王嬷嬷,知道父亲在外巡视军将大营不在府内,竟带着一家子私逃出府,没了踪影。
可娘醒来之后什么也没说,丝毫不怀疑是有人蓄意害她,可娘越是这样平静,沐苒就越是怀疑,可是光怀疑没有本事又有什么用,所以她只有站得够高,才能有资格去查。
七年了,自母亲早产那一日起,她便立誓要查明真相,其实她也能猜测到这些事都是何人所为,只不过,她需要证据。
沐苒没有忘,她牵着妹妹的手站在床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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