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也只能感叹是天意弄人罢了。
而严府一家子接到圣旨时,只有严筱允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耳边回想着娘亲欢喜得些颤抖的声音:“这隆恩总算是轮到咱们家了,快,快摆起香案,供起圣旨”严筱允被忽如其来的泪水迷了眼睛,眼前景物模糊了起来,身旁的丫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解释道:“姑娘这是太高兴了。”
高兴?
十多日前,她在府中坐立难安,直到阿弥传来消息,说梁王亲自出手,解了沐曦的困境,不知道为什么,她紧绷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女子的名节这样重要,她却为了一个心里从未有过自己的男人,狠毒到去做这样龌龊下流的事,这不是该她的作为。
可沐府家宅密事,梁王怎么会如此清楚,偏偏去得那般凑巧,梁王上赶着为沐曦解围,可见时时刻刻都将那人放在心上,所以对沐曦的事才会了如指掌,她已经输了,不是比不过沐曦,而是她一早便没能抓住万俟渊的心。
所以,她满怀期盼的想,如果再等等,说不定,她也能遇到只为她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如今,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圣旨已颁,大局已定,老百姓们都在说:“严府大姑娘,年芳十六,知书识礼,举止文雅,与楚王堪为良配,实乃佳偶天成。”
赐婚的第二日,沐曦恰巧进东宫请安,她听姐姐说起,原来皇后对沐芷滢甚是喜爱,一则是不愿驳了沐府的面子,不至于让父亲的老脸没地方搁,再则便是皇后不喜姐姐专宠,也不喜姐姐处事沉稳不出差错,让她做皇后的威风无处可摆,所以多番召见沐芷滢,想让姐姐揣测此皇后举是不是有意要抬举沐芷滢入东宫,存心给姐姐添堵,让姐姐自乱阵脚,皇后就能借此机会打压姐姐,外加沐芷滢的确有几分小聪明,这才召她进宫,权当消遣时光罢了。
至于沐芷滢心里妄想什么,皇后当然是不必去理会的。
难怪严筱允和沐芷滢都没有来楚王府,不过是一下子多出来两个伤心人罢了
“想什么呢?”万俟渊站在沐曦身后,轻声问道:“今儿不喝酒了?”
沐曦在席间实在是坐不住了,趁父亲没留意,才悄悄溜了出来,却也只敢在正堂外不远处站着看月亮,见来的人是万俟渊,随口反问:“那你出来做什么?”
万俟渊轻笑一声:“自然是想你却又不得见你,瞧见你在这儿,我便来了。”
沐曦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呸!沐府那么多高墙,何时拦住你了?”
言外之意,倒像是在责怪是万俟渊自己没有去找她似的。
“最近在忙与垵昌议和的事,实在脱不开身。”果然万俟渊笑得更开心了,柔声解释了起来。
“我不是不是”沐曦脸红,连说了几个“不是”,却一时忘记了,她要反驳些什么来着?
万俟渊直接笑开了花,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沐曦看着他略有些乌青的眼圈,可见确是忙碌的,又忽然想起筱允来,便试探道:“你可知道严府”
万俟渊闻言,收住了笑容,正色道:“严家怎么?”
这样贸然问出口,除了徒增是非,还有什么意义?沐曦及时打住了心思,遂又摇头,随意扯了个谎:“楚王殿下大喜,严家也大喜,哈哈,他们都大喜啦。”
“不久,我也要大喜了。”万俟渊顺着沐曦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殿内万俟睿仰头豪气喝酒的模样,言语里满是期待。
沐曦没听清,转头看着万俟渊,一脸茫然回头看他,眼里满是不解:“你说什么?”
“别这样看我”万俟渊咳了两声,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脸上刹那间就结上了一层薄霜。
沐曦见状,亦觉得有些不自在,别开头嘟囔道:“不看就不看,空有副好皮囊,我才不稀罕。”
万俟渊向后退了几步,轻哼了一声:“说我虚有其表,那你呢,不也是被你爹想方设法的往皇室里塞么?”
沐曦白了他一眼,“我懒得和你吵,对了,上次的事还有你送来的茶,真是多谢了。”
万俟渊收起了眼中的笑意,正色道:“你也帮过我,我们就算扯平了,不过”话锋一转,又道:“你既然说要谢我,打算怎么谢?”
“自然是在心里万分感激了。王爷,臣女该回去了,告退。”沐曦也跟着正经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朝万俟渊一福,步调不急不缓,从容离开。
落座后的沐曦,心慌之意不减,连头都不敢抬了,生怕再招惹了谁。
两边坐的都是沐曦没见过几面的世家小姐,她们一整晚,眼珠子就没有从万俟睿身上挪开过,恨不得透过紫纱屏将眼睛黏在万俟睿的身上,沐曦见她们欲语还休,时而脸红嗔怪,时而低头抿嘴浅笑,心里疑惑不堪,难道她们都想入楚王府么?做侧妃?
沐曦揣测过后,又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绞着香囊穗子,却见一个王府的婢女走到她跟前,她疑惑抬头,婢女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沐姑娘,王爷请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