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壮汉拥着都朝着那窗子的方向追去了。为首的男人离开时不忘谨慎吩咐下人:“房,不然大人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几个家丁忙不迭地点头,将书房四周包围起来。
练鹊就在这样的寂静中,从房梁上跳下来。她落地时的的响动都被柔软精致的地毯吞没,书房里还是那副凌乱不堪的样子。
家丁们窃窃私语道:“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闯到咱们府里来。”
另一个接茬道:“纵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要被捉回来。”
练鹊听了这话,并不觉得被冒犯,唇角勾起无声的弧度。她武功大退,怎么可能那么轻巧地就翻窗逃走,不过是躲上房梁诈一诈他们罢了。这太守府的水深得很,光是被她发现的密辛都多达七八处。更不要提那些没被发现的了。练鹊坐在方治的太师椅上,调息片刻。
她体内真气如今十不存一,短期调动还好,时间长了便有些余力不济了。为保安全,练鹊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先调息至气息圆融。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层考量。
人声与灯火自远方越行越近。练鹊听见了,便再度腾跃到房梁上去。
下一刻雕花的门扉被猛地推开,太守方治就站在那里。他是个白面的美髯公,平日里双眸永远是温和而内蕴笑意的,今夜这双眼睛却冷了下来,像一汪寒潭看不见底,透着森森杀意。原本中正平和的长相,此时也显得有些狰狞。
“大、大人,我等听到密室机关被启动,便即刻赶了过来,但那小贼已然不知所踪了。”先前那个前来查看的男人恭敬地禀报道。
屋中一片狼藉。
方治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三年前同皇子来往的密信被堂而皇之地扔在雕着松鹤的屏风前。
“小贼猖狂!”他怒斥道,“查,给本官查!”
“本官倒是不知道西陵治下竟出了这样胆大包天的贼人。来人,将城门通通封锁起来,此次若是不将那贼人绳之于法本官誓不罢休。”
接下来练鹊便听着方治站在门口不带脏话、引经据典地将她骂了一炷香的时间。练鹊听得津津有味。
“传令下去,就说太守府遭了贼,全城彻查!”
练鹊有些惊讶,这方治真是好大的手笔。可她并不担心。因为那场火的余波还没有结束。太守的不作为甚至反制西陵侯的行为已经让百姓们心生不满了。若是方治有脑子,他就会反应过来此时并不是大动干戈的好时机。当然了,若是他真的上了头,要抓她祭天,那么练鹊手里还有方遒的性命做保障。
此时的方治想不到这些。实在是被发现的密辛牵连甚大,他一时冷静不下来。
方治骂完了,站在门口喘了许久。这才敛下心神,道:“都退下,都退下!”
练鹊精神一振,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几乎不错眼地盯着方治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他先是快步走到书房里的一缸莲花前,顾不得脏,从里头翻出一个铁匣子来。再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把这匣子打开了。看到里头的宝物毫发无损,脸上终于好看了些。他将这半截的玉贴身放好,再去一一查看书架隔层里的密信、瓷瓶内壁上藏的药粉等一应物什。
这可算得上是不打自招了。
练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精明的太守大人长吁一口气,弯下要来开始收拾那些被练鹊扔的到处都是的机密。他每见到一样,脸色就黑上一分。
大冬天的,竟生生地让这太守大人在书房里挥汗如雨了。
这当官的果真是不容易——整日的提心吊胆,巴结这个逢迎那个,自家遭了贼,吓得魂都没了。
当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呢。练鹊自己手里还攥着他的好些把柄,并不觉得有什么,倒觉得快意。
她们这些闯江湖的,与官兵便是天生的对立。人常说侠以武犯禁。做侠士最看重的就是自由自在不被俗事所拘。偏偏这世上就有各种各样的官兵要拿那些规矩法律来束缚你。若是什么好官良将倒也罢了,为民谋利那是人人都敬佩的。这些道貌岸然的,可真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再说下头这方治,极为讲究地取出一方锦帕来,细细地将额上的汗抹了。然后他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就着残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茶刚要入口,又被放下了。
原来是怕下毒。
练鹊心想我还不至于歹毒至此,偷了你的东西还给你下毒。千金一两的茶叶纵使是她也不忍心糟蹋。
“来人!”方治不敢再坐,唤了人进来,又浩浩荡荡地往居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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