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先生与侯爷有要事商量,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练鹊反射性地想要躲着陆极,忙不迭地寻了个由头便要离开。
陆极不置可否,只是冷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吴同道:“走什么?相聚即是缘分。”
“左右大家今日都遇着了,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
练鹊没法拒绝。她该说什么呢?西陵侯陆极竟然是自己师父留在世上唯一的侄子。单凭这一点她就几乎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只希望陆极自己也觉得尴尬,不要犯傻将自己留下来。
陆极看了一眼练鹊,道:“我同老师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姑娘请自行离去吧。”
“你这小子,怎么还犯起犟来了?”吴同纳罕道,看起来很是不满徒弟的不配合。
练鹊求之不得,拉着燕脂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书肆。
燕脂不解道:“那侯爷看起来身上有许多猫腻,师叔为何不顺势留下来一探究竟?”
“我一个闲散江湖客,要知道那么多秘密做什么?”练鹊点了点她的脑门,“倒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再惹是生非我就直接送你回云山跟那什么贵公子成亲。”
“是江公子啦。”燕脂护着脑门,愤愤道,“就是之前那个一直在追求师叔的江公子的弟弟江小公子。”
练鹊问:“你师父怎么想的,那样的人家不合适。”
燕脂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与江小公子一见如故,一定要将我嫁给他。”
“你就骂他,自己的终身大事尚且没个着落,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江湖儿女做事只讲一个眼缘。你不喜欢他,那这事就强求不得。”
小姑娘笑嘻嘻地跳起来,引得行人侧目。
“所以我说,师叔武功最好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练鹊摇摇头。
“回去之后你先看着话本子,之后给我提炼出三式剑招来。”她肃整神情,一副不容商榷的样子,“明日拿来我看。”
燕脂本来鲜活亮丽的眉眼一下子就失去了色彩。她闷闷不乐地问:“师叔啊师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资质。这样的事情一夜之间如何做得?”
“你且先练。”
师叔师侄两人肩并肩,仿佛一对妙龄姐妹花一般。只除了练鹊手中提着一大摞话本子有些引人注目之外,两人看起来与寻常女孩也没有两样。
打从堂前经过时,王有寒看见他们两个,捂着嘴笑道:“瞧瞧咱们家这两个姑娘,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燕脂可不敢接这话,支吾着道:“哪里的事呢师叔是我的长辈,燕脂怎敢逾越?”
确实是这样,练鹊这个小师叔虽然打小跟他们一处长大。但她平时也不一起练功。燕脂还在被师父逼着背剑诀的时候,这位小师叔已经能够内力化剑与师祖打上几个回合了。
她对练鹊,一直都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哪里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和师叔肩并肩逛街呢?
让师父知道了,自己可就没有活路了!
练鹊真想摇一摇师侄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存了多少积水,又长了多少杂草。
她道:“燕脂,你方才在外头还抢了我的糕点,怎么现在就装起乖来了?”
“那叫先到先得!我先看到的自然就是我的了。”燕脂脱口而出。
“嗯?”
“师叔我错了。”
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神情,练鹊也生不出什么责怪的情绪。她第一次有了为人师长的自觉:“好了,明日我就要看你的剑招了。速速去悟吧。”
燕脂一惊,脚下跟抹了油似的。一蹿就没影了。
王有寒道:“妹妹的这个师侄倒是纯善可爱。”
练鹊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嫂嫂有所不知。”
“这孩子可是她那一辈,最难对付的一个混世魔王。被她师父教得不成样子。”
王有寒不明所以。这到底是练鹊师门内部的事务,她并不方便多评论,只是对练鹊说:“先前西陵侯上我们家拜访,嫂嫂一时不查,说了许多不得体的话,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练鹊道:“嫂嫂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晓得你是为我好。”
“况且西陵侯为人谦和端方,也正是女儿家的良配,嫂嫂会误会并不足为奇。”
王有寒:“妹妹理解我便好。”
她心里却很是疑惑,这西陵侯怎么看,也不是个谦和端方的人啊?
王有寒自打陆极上门拜访之后,就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力——她心里的陆极,做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甚至还有些不近人情。
可问了白家的几个人之后,她却发现夫君和公婆都觉得陆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现在连仙女似的妹妹也这样说。
王有寒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生意做久了,人都变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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