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刻,毛绒兔耳少女开始思考起一个她其实一直就没有忽略的问题:
————爆豪胜己到哪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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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绿谷梨花就接到了光己阿姨的电话。
微有失真的通讯语音中,白金发女性的声线虽还尽力保持平日般爽朗,却还是难掩饰地透出了几分担忧:
“梨花你有和胜己那个臭小子在一起吗!”
“虽然他打回来报过了平安——但情况说的不清不楚,回拨过去也不接,这怎么让人放得下心啊。”
“没有和你在一起啊梨花你可以帮忙找一下吗?”
安慰了光己阿姨后,绿谷梨花也答应了对方寻找的请求。
其实白金发少年去向的线索也很明显:爆豪胜己的姓名在冢内警官ipad的笔录名单上显示已标记,表明他应该已于会场完成了笔录;而方才放回战斗服的绿谷梨花没在维护区看见少年装备,这证明他大概还没回雄英换装,大概于会场完成了笔录等必要手续后就直接离开了。
绿谷梨花有些不明白爆豪胜己独自离开的原因。
但既然少年没换下战斗服,那么少女想找到他也不算太难。
绿谷梨花直接拿出手机,点开其中内置app,然后果不其然在屏幕地图上看到了爆豪胜己的位置。
————没错,爆豪胜己与绿谷梨花两人一直有使用特殊的联络app,无论是战斗服通讯器还是手机都始终开通。
虽然平日大多都是爆豪胜己用来监控定位绿谷梨花的行踪,但少年其实也同样平等对她开放了反查询的权限。
而按此时地图显示,爆豪胜己正位于骏河海湾,绿谷梨花记得那里似乎是大滨道馆的某个室外训练场。
所以是去做战斗练习了吗?
虽然这种行为于爆豪胜己好像也不算奇怪,但考虑到少年离开时都没和自己说一声,绿谷梨花稍微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于是少女最后去医务室与守着欧尔麦特的绿谷出久告别说明后,便独自打车前往了定位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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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地点后,不出所料是大滨道馆建于海岸线的室外训练场。
哪怕还在训练场门口登记处,绿谷梨花都已遥遥听见了远方海平面上狂躁炸裂的轰鸣。
而随着逐渐走近,海面洄循的风压混杂爆炸余烬吹拂而来,于少女身周熏染上几近暴戾的硝烟气息。
便很冥冥的,绿谷梨花逐渐感到前方升腾起了熟悉的起源失控感。
是受到刺激,导致练习过度了吗?
恍如水波模糊的光影后,浅灰色校服的纤细少女褪下幻术伪装,以白发樱眸兔耳的原貌安静走近海边。
她最后站在退潮露出的平坦沙滩,控制个性扩散出安抚失控的激素。
于是爆豪胜己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白金刺发的英俊少年伸手熄灭爆炎,背对海岸,暗橙底军靴踩上嶙峋散乱的高耸礁石。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戾气而低哑的开口了:
“我看到你和轰焦冻的直播了。”
哪怕出发时对此已经有预料,绿谷梨花此刻呼吸依旧短暂停顿了一秒。
而爆豪胜己似乎也猜到了这份反应,短促的讥讽笑了一声。
“怎么,很意外我没发作?”
“亲密合作、携手救人、然后被全世界称赞般配——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时,就该猜到我会有什么反应。”
绿谷梨花不自觉睁大水眸;她想要解释当时纯粹是就近汇合,而且战斗服雷同的色系也是未猜到凑巧。
但背对她的爆豪胜己却仿佛预料般直接抬手,冷漠止住了少女的话语。
长靴军裤,膝盔长刺犹带敌人血迹的白金刺发少年赤瞳注视着远方天际将坠的红日,漠然顾自继续着叙述:
“没错,刚看到新闻时,我确实很生气。”
“然而靠酸液才打破那个柠檬外壳,最后甚至是靠白痴脸发电才弄死那个vilin时,我忽然意识到:”
“——无力量的叫嚣,是毫无意义的。”
铅灰色的海平面上,黄昏倒映的色彩恍如终末般燃烧。
抬起腕部机械装置的白金发英俊少年转过身,赤瞳居高临下看向岸边白发樱眸的纤细少女。
然后他一字一句,清晰发出誓言:
“我会超越欧尔麦特,超越所有人,成为最强大的no.1。”
爆豪胜己瞳光漠然而平静,却无端让人感到极致压抑的狂躁。
绿谷梨花屏住呼吸,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暗涌爆裂的失控起源恍惚带着硝烟的气味白发樱眸的纤细少女仰起水眸,目光与高耸礁石上俯视的英俊少年暗色赤瞳交错对视。
于此刻黄昏将坠的大日轮廓之中,绿谷梨花清晰望见爆豪胜己抬起手,瞳孔升起炽白失控的暴戾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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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英,教室会议室
这是因下午突发事件而聚集的临时会议。
距离代号歌利亚的袭击直播事件结束已三小时,雄英所属的后勤部已联合警部清理完了主要战斗场地。
现在便正由统领后勤的空间英雄报告统计数据:
“平民一共死亡两人,重伤三人。”
“两位死者皆为静冈日报的外勤职员,重伤者则分别是那位个性联网的日报记者,与雄英一年生a班的两位英雄科学生。”
“vilin方面,一共俘虏二十八人,其中包括那位特殊改造人。”
到此为止的叙述都很流畅。
然而在翻到报告下一页时,名为“十三号”,被厚重白色宇航服包裹的空间英雄语气却陷入了迟疑:
“vilin一共死亡两人,其一死因是上鸣电气的带电,现场战斗痕迹可以证实他是合理自卫。”
“然而第二位”
手拿报告的空间英雄点开手机,在会议室半空空中投影出了尸.体现场的照片:
墨绿鳞甲,已然辨认不出身份的vilin仰头倒在地面,头连被密集子弹由轰成了破碎的血泥;透过破碎浸满鲜血的武道服,可以看见他全身遍布着深浅不一、仿佛玩虐般砍划的刀痕。
从周围收集的痕迹来看,这场战斗,或者说虐杀应该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数百平米的密闭大厅内几乎溅满了凌乱血迹。
最后的照片则是俯瞰:大厅未装修的白色地面上,vilin尸体倒下的凹处积出血泊;然后其中一串小巧鲜红的足印毫无掩饰地踩出,散漫欢快地沾血踏出了唯一的门扉。
雄英教员会议室中,围坐的职业英雄们陷入了沉默。
虽然在座英雄们执法生涯中都见过比这更恶劣的残局,然而考虑到这次战斗中双方的身份,眼前这样等级的血腥就已经很惊人了。
因而声音英雄“布雷森特”语气都有些犹疑:
“应该是vilin的内部残杀吧——这种现场,难道还会是a班学生干的不成?”
然而空间英雄隔着厚重防护壳的回答语气,却很沉重。
“我们原本也推测是其他vilin下手。”
“但午夜方才提审犯人时,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报。”
空间英雄点动手机,继续放出一段录像:
于在场英雄都很熟悉的,充满迷幻剂的催眠审问室中,一位周身带着冻痕,手部被绷带包扎的vilin仿佛正沉浸在惊恐噩梦般,失控挣扎着大声嘶叫:
“你们雄英都是怎么选学生的!!”
“——她怎么可能是英雄!明明就是杀人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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