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京城里有太医,届时万大将军的病也能得到更好的医治。”
万山说不了话,万琮没资格说话。
话语权都在邢冀这边。不是皇室要废了万家,是皇室体恤万家,一切都是恩典。
万琮硬着头皮磕头谢恩。
怎么听,都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谁又不知道,他们回京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而在场原本所谓太子派的将领,如今只会尽力跟万氏撇清关系,避免被殃及。不只是因为万山倒了,更是因为太子废了。
即便原本他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一些共识,但毕竟跟谋反沾边的事情一点也没做,接下来谨慎些,避免被牵连上就好。
“皇上派了今科武状元苏凉将军来协助本将,她同时也是医术高明的太医,但因为别的差事,尚未抵达玄北城,否则倒是可以让她为万大将军医治。”邢冀解释。
万琮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不得不开口,“不敢劳烦苏太医。”
“但万大将军这种病症,乾国如今最擅长医治的,也就只有苏太医了。”邢冀毫不客气地往万琮心火上持续不断浇灌烈油。
其他人都起来了,万琮没再跪着,蹲在万山身旁,低着头沉默不语。
邢冀像是突然想起,说起一件事来,“昨夜本将经过离玄北城不远的一座山谷,遭遇刺客伏击,应该是凉国人派来的。”
万琮心中一跳!
其他人正觉莫名时,就听邢冀话锋陡然一转,问了万琮一句,“怎不见万家二公子?他不在城中吗?”
有几位将领反应过来,神色都是一变,自然意识到,邢冀遭遇的刺客,恐怕就是万璘!
万琮猛然起身,神色焦急,“侯爷,前夜父亲接到消息,疑似有凉国兵潜入,派了二弟带人到城南巡查。侯爷说的刺客,或许是误会!”
邢冀神色惊讶,“你是说,那伙要杀本侯的人,是你二弟?”
万琮立刻点头,又意识到邢冀话中有坑,连忙摇头,“我不确定,但有可能。如果是我二弟,一定是误会!或许他们错把侯爷当成凉国人了!”
邢冀皱眉,“我们骑着马,往玄北城的方向走,怎么可能会是凉国人呢?我看应该是万大公子误会了,那肯定不是你二弟,他们才是凉国人。本侯让人搜查过了,那伙人都没穿乾国的军服,也没有什么牌子。”
“侯爷没把人杀了吧?”万琮脸色难看地问。
邢冀摇头,“还活着。本侯急着来颁旨,不敢耽误正事,也没审问,就派人把他们押送回京,交由刑部处置。也兴许不是凉国兵,是本侯的什么仇人雇佣的杀手。”
万琮心知邢冀在演戏,故意刺激他!那群“刺客”,一定是万璘那伙人!当时为了稳妥起见,万琮叮嘱过,让他们换衣服,不要带任何有身份标识的东西。
而邢冀早年见过万山,却根本不认识万山的儿子,今日头一回见到万琮,认不出万璘很正常。
但万琮知道,邢冀一定清楚万璘的身份,且是故意把人押送回京的!如此,万琮更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带着万山,接受安排,安分回京,才有可能在太后皇后的庇护之下保住性命!至于别的,就别想了!
局面急转直下,让万家父子连铤而走险搏一把的资本都彻底没有了。
万琮不敢再跟邢冀争论“刺客”的事,此刻懂的都已懂了,万琮不过是说多错多。
邢冀语气温和,“皇上等着万大将军回京复命,本将看万大将军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一刻都耽误不得。万大公子今日就护送万大将军一同回京吧。万二公子或许迷路了,等他回来,本将再转告他,让他去追你们。”
万琮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握紧万山的手,声音低沉,“是,邢大将军。”
而清醒着的万山,被气得一口血喷出,眼睛闭上,昏迷过去了。
邢冀好心派人又把万山父子“护送”回了将军府,让林博竣又过去一趟,跟万琮交接,把本属于万山的令牌大印以及文书等物,全都拿过来。
涉及到军事机密的将军府书房,直接被京城来的精兵看守起来,不准万琮再踏足。
……
军营议事厅。
其实很多将领已经猜到,万山的病也是邢冀的手笔,代表着皇室的意思。
而这一场明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兵权交接,让这些人都见识到了邢冀的狠辣手段。他们都认为是邢冀暗中派人先对万山下了手。事实也差不多。
周将军状似无意地问起,“不知那位苏将军何时能到?老夫早年肩背受伤,一到刮风下雨天就隐隐地疼,一直没好全,等苏将军来了,定要请她帮忙瞧瞧。”
邢冀微笑,“快了。”
……
关于万家父子今日就要奉旨回京的事,很快在玄北城传开。
这是大事。
不过邢冀控制着舆论,百姓都认为是皇室体恤万山,同时又得知万山中风瘫了,动弹不得,自然没人认为万山应该留下。
从实际的角度来说,已经是个废人的万山,根本不再适合担任玄北城主将,应该回家好好养病。
至于邢冀,在玄北城年纪大些的百姓眼中形象是很正面的,因为当年他在这边立过大功。
那次若非邢冀力挽狂澜,玄北城就要沦陷了。
事实上暗中主导事情走向的苏凉和宁靖在茶楼里吃了午饭,吃完接着喝茶聊天,一直没离开。
等到街上百姓开始谈论起万山回京的事,苏凉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差不多结束了。
一直到午后,谌赟才带着人回城。
他打马从茶楼下面经过,抬头看到苏凉,热情地冲她招手,“温小弟!今夜一起喝酒?”
苏凉心想这人没完成万琮交代的任务,还这么高兴,定然也是个擅长演戏的双面人,不然万琮不会如此信任他。
苏凉微笑,“我哥着急回家,我们等会儿就走了。”
谌赟神色遗憾,“急什么?”
属下催促,谌赟又冲苏凉挥挥手,带着人策马远去。
“哥,我们走吧?”苏凉起身。
“你似乎说过不会管我叫哥。”宁靖神色淡淡。
苏凉很淡定地说,“我不是苏凉,是温良。”
宁靖摇头,“并不温良。”
苏凉轻笑,“我们先出城,然后我进城去找邢叔。为了避免你被齐叔识破不是他儿子,你就躲起来,给我当暗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