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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她也更淡定,连一句“分手吧”
都没说,转身就融入了茫茫人海。
三天后,他给她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他们云淡风轻地友好协商,一致决定分手。
不知是不是她的平静伤了他的自尊心,挂电话之前,他问她:“其实她无论哪方面都不如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心吗?”
钟艾笑着说:“你是准备最后再拉兄弟一把?说吧。”
他说:“钟艾,你太高高在上了。
跟你在一起这一年,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你爱我,不论我对你好还是不好,你好像总是那么淡定。
我心想要是我劈腿了,你总该生气吧,结果还是没有。
我受够了揣测你的心思,也不想再在你的高傲下仰人鼻息了,我只想像一个正常男人那样和女人谈恋爱。
钟艾,你怎么会是这样?我很好奇,这个世上会不会有一个男人能把你剖开,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钟艾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善被人欺”
。
她顾全面子好聚好散,临了却被背叛她的人如此恶毒地侮辱。
她依稀记得,当初他说过今生今世最爱的人就是她。
她生气,气得发狂,气得想像只疯狗一样冲过去撕咬那个男人;她心痛,痛得要死,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的话就在她脑中一遍遍地循环播放。
然而她却哭不出来。
她用尽全力也哭不出来。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失恋了,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不管心有多痛,她再也哭不出来了。
好友闻蕾担心她患上抑郁症,今天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命令她必须哭出来。
她躲进厕所酝酿了半天,把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悲剧都过了一遍,连小时候被狗追得走投无路跳进烂泥塘的事都想起来了,竟然还是一点情绪都找不到。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演员,尽心尽力地演着一出人生悲剧。
而泪水属于观众,悲剧演员是从来不会在自己的戏里流泪的。
失恋一周以来,钟艾的失眠愈演愈烈,已经发展成头痛了。
她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吸了一口气——故纸堆和死人物件散发出的陈腐气息,一点也没有让她振奋起来。
手机又响了一下,钟艾掏出来一看,是闻蕾发过来的:“周三下午两点,市人民医院心理科,帮你挂了最好的专家。
记得准时。”
钟艾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仰头又发了一小会呆,然后无力地回过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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