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的。
朝廷的驿报通传,驿卒们用的是接力的方式,所以他们可以永远保持最快的速度,一路上没有吃饭喝水休息睡觉的时间消耗,难道朝廷传旨前方予以堵截,速度会比燕王世子他们走得还慢?更何况朱高炽那个大胖子能不能骑马,能在马上颠簸几个时辰都是问题。
还有,这一路下去,关防哨卡,大城大阜,都是有城禁和夜禁的,燕王世子他们既便贵为藩国的王子,夜间也是不可能赶路的,但是奉了朝廷紧急谕令持有特殊关防印信的官兵却可以,这种情况下,他们追不上燕王世子?
又或者,燕王世子选择穿山越岭走小道,这样的话速度可更要落在官兵后面了,而且一路下去,不可能全是小路,他们几个几乎从不离开北平的小王爷带着几个北平府来的护卫,居然能一路找到些官府都不知道、不布防的小道,从南京一直安全抵达北平,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那么,史书说:徐辉祖追之不及,燕王三子顺利抵达北平。在这两句话间,在这两段话间那段时间、那段路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燕王王子到底是怎么回到北平的?
夏浔想着想着,嘴角慢慢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这故事幕后似乎有一只不见的手,在摆布着所有人的命运,在决定着他们的前程。
他慢慢伸出手,仔细地了:他娘的,月色太昏暗了啊,事业线、爱情线,统统不清楚……
※※※※※
欲将西子莫愁比,难向烟波判是非。但觉西湖输一着,江帆云外拍云飞。
江南第一名湖、金陵第一名胜、四十八景之首的莫愁糊,湖柳如烟,湖云似梦,湖浪浓于酒。
一艘画舫,破浪扬帆,湖水荡漾,碧波照人,两两相映,仿佛天上人间。
朱高煦、朱高燧是好玩好动的年纪,徐辉祖既然装聋作哑,尽量避免和三个外甥打交道,便也管不了他们每日的行程,今日宠爱外甥的徐增寿把自家的画航借给他们游赏莫愁湖去了。
两个小王子都换了一身箭服,这样的着装不只出外游玩方便,而且显得英气勃勃。站在船头,眺望湖波如鳞、堤柳似烟,江南柔媚之气果然与北平大不相同,两位王子赏心悦目,不禁暂且抛下了对前途的担忧,兴致勃勃地赏玩起来。
朱高炽坐在船舱阴凉处,着两个站在船头,兴冲冲地指点风景的弟弟,不禁摇头苦笑:“唉,我这两个弟弟,倒是个不知愁的,今日游湖也就罢了,明日还要去牛首山。”
夏浔微笑道:“既然来了金陵,各处风景名胜,自然该瞧上一瞧。”
朱高炽摇头道:“不成呀,我可没那个心思,这身子骨也吃不消,明儿你陪他们去好了,我在府歇着。”
夏浔脸上仍然带着微笑,轻轻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世子何妨游山玩水一番?”
朱高炽微微瞟了他一眼,隐隐品出了他话之意,不禁颔首道:“那么……,明日我便同去吧,只怕这山我是登不上去的,便在山脚下欣赏一番风光罢了。”
正说着,就听“嗵”地一声,船身微微一晃,朱高炽从小生在北方,既不识水性,也没乘过船,险些从椅上跌下来,夏浔一把扶住了他,抬头向外去,就见斜刺里又驶来一艘画舫,船头堪堪撞在他们这艘船的船头。
狼狈地扶住船舷,刚刚站稳脚跟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娘的,哪里跑来的狗东西,竟敢撞我们的船,瞎了你的狗眼!”
朱高炽一听,担心两个弟弟惹事生非,忙要出去劝阻,夏浔又拦住了他,微笑道:“世子急甚么,能叫人抓得住把柄的过错,是绝不能犯的。不过,偶尔惹惹事,生生非,却也未必就是坏事,世子何妨由得他们去。”
朱高炽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心地仁厚、胸怀宽广,不大懂得这些阴谋诡计,夏浔一说,他便明白了,于是笑而止步。
这时对面船上的人也不乐意了,有人高声嚷道:“这不是三爷的船吗,哪儿跑来你们两个愣头青,胆敢口出不逊!不知道我们这是怀庆驸马的船么?”
朱高燧马步一拉,喝道:“管你什么马,只管放马过来,小爷一顿拳脚,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夏浔心一动,赶紧说道:“世子,快,快快出面拦阻。”
朱高炽奇道:“你不是说,由得他们惹事生非么?”
夏浔笑道:“那也得对方是谁,怀庆驸马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世子与之结交一番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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