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西廊省有一个禄安府,禄安府内有户大宅子,宅子里住着个少年郎,祖上世代武将,报忠朝廷,家中排行老三,人称袁三少,自幼习武,十八班兵器样样精绝,早年敌军侵/犯入境,父辈兄长都战死沙场,年仅十六的袁三少披甲上阵带兵杀敌,与敌军展开了长达七年之久的边乱之战!”
“好!!”常去听书的几个到这个节骨眼上,立马叫好。
丑橘不好这口,却也觉得不错,心里琢磨着,等日后开个茶肆,她也要雇个说书的。
“因三少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虽然年纪尚浅,但皇上还是破格封他为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上阵杀敌……”
“……再过不久便是回朝之日,到时封帅加爵指日可待,前途不可估量啊!”
“……然而,就在此时——啪!!”
陈土炮说到兴起,一拍大腿就当是拍听醒木,这原本是说书人给听书的提神的,可在这却是吓了大伙儿一跳,四下里顿时抱怨开了。
“哎哟,陈土炮你想吓死人啊!!”
“我说你的手咋那么欠哩,不拍会死唷!!”
“就是哩,听你说书又不收钱,你干啥来这一手……”
摊前又是一阵热闹,丑橘还好没叫吓到,才赶巧摊前来了个人,她心思一收正要招呼买卖,抬头却看到阿牛。
她微微愣了下,随后道,“阿牛哥,是你啊。”
阿牛看到是丑橘在这里摆摊,不免有些诧异,见她杵在一堆大汉当间,神情异然的问道。
“妹子,你这是干啥哩?”
摆摊啊!
丑橘抿了抿嘴,没有就这么支楞出来,只说家闲着也是闲着,摆个茶水摊贴补贴补家用。
她瞅着他,问道,“阿牛哥,你干啥来了?”
阿牛看了看那些车把式,说自个儿是来跟村口赵大娘她们舀些木葫芦,改明儿他要去趟镇子
丑橘见他身后背着的竹篓子,心里了然,昨儿有个婆姨到她家来串门子扯闲唠,扯着扯着就扯到隔壁村去了,说阿牛他娘这会儿正满村子宣扬,说阿牛雕葫芦的手艺学成了,正准备着要到镇子里摆摊去哩。
那个婆姨兴许是眼红,跟她娘说起这事儿时满口的酸味,想着让她娘也一起念叨念叨牛婶儿的不是。
不过她是琢磨差了,先不说她家跟阿牛家关系不错,就前儿她还跟阿牛舀了俩大筐子葫芦瓢儿哩,就冲这个,她娘也不会念叨牛婶儿的不是。
但她娘也有点看不惯牛婶儿的做法,你说你家娃子出息就出息了,也犯不着满村里宣扬啊,这事儿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夸阿牛哩,可从自个儿嘴里出来可就变味了。
丑橘不想问他这事儿,可也不知要说啥,就问他要不要坐下来歇一歇喝口水。
摁说阿牛从他们村过来,也就迈过一条田埂子,这么点路说不上渴谈不上累,丑橘就是客套一句而已,谁知阿牛顿了下,随后便应了一声,取下竹篓坐到一块石板子上。
丑橘微微扯了嘴角,让自个儿看起来是在笑,转身去给阿牛舀水,背地里直骂自个儿多嘴,她没事儿招惹阿牛干啥,人家要走就让他走么,白舍一瓢水不说,还叫占了个位子!
阿牛哪里知道丑橘咋想的,接过水喝了一口,说来也怪,他这会儿也不渴啊,咋觉得这水儿透着一丝甜哩。
边上的一个汉子一瞅,笑么呵的对丑橘道,“哎,丫头,你不是说先交钱后舀水么?”
“是哩。”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要不一会儿人多了,她哪里记得谁没交钱谁喝了多少水哩。
那个汉子看了阿牛一眼,打趣道,“那这个小伙子咋能先喝水哩?”
“咳咳咳……”
阿牛没想到这人会说到他身上,冷不丁的让呛到了,一旁的几个车把式也都笑了出来。
阿牛禁不住那些人的打趣,咳嗽着放下木瓢,跟丑橘支吾了一句,抹抹嘴起身赶紧走了。
“哎哟阿牛,你在这儿啊,可叫我好等哩!”
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从村里出来,迎面跟阿牛碰上了,前儿老牛家的托人捎来口信,说要舀一筐子木葫芦,说好今儿下半晌来取的,才她搁家里左等右等不见人,这才出来看看。
阿牛听了这话觉得是自个儿让赵大娘等久了,有些对不住人家,直说自个儿口渴了,上丑橘妹子的摊上舀了水喝,这才耽误了。
“茶水摊?李来福家的丑橘在摆摊?哪哩哪哩?”
“就在那边的老树下。”
赵大娘顺着阿牛指的方向看去,还真瞧见丑橘了,看着她那边的挤满了人,买卖还真是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