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去吧,二哥二嫂要给叔叔婶婶上坟,总这样冲撞,不好。”林宝娟强行拉着林老太太和林老头往外走。
没一会儿,围拢的人群便散的干干净净。
罗刚顺和胖婶蹲在坟前和林宝河赵玉兰一起,摆好碗筷,烧纸,跪下,磕头……
要结束的时候,大刚爷爷和陈建新也来了,还有几个和林宝河夫妇关系要好的村民,也都一起赶了过来,他们是得了消息,特意过来给林宝河撑腰的。
“叔!”看到大刚爷爷的一刹那,林宝河立地崩溃了,像个孩子一样哭倒在坟前,“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甘心?他们在我爹我娘的坟前,说些那样的话,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昧着良心这么些年,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的来和我理论,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的给我下套儿?
初夏是我的命根子啊,谁要是敢欺负初夏,我就杀了他!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初夏……”
一直到回到家,林宝河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赵玉兰看得害怕,就和胖婶商量,会不会是上坟的时候冲撞着什么了,要不要找懂行的人,给处理一下?
这时候,打击封建迷信是很厉害的,要不是看林宝河的情况实在不对,赵玉兰也不敢生出这种心思。
胖婶对这个多多少少也信一些,看看林宝河的表情,就觉得还真像是给迷了心魂,就道:“我娘家村的刘婶挺灵的,我去请她吧,就是知道她在不在家。”
以前每个村都有这种人,后来大部分都给斗死了,剩下凤毛麟角的几个,一般还都挺忙活。
“我没事儿……”林宝河幽幽的叹一声,坐了起来,“我就是想不通罢了,处了这么些年,不是亲人,也不应该是仇人吧?”
罗刚顺从外面进来,脸色铁青。
“怎么了?”胖婶就问他。
“太不像话了!”罗刚顺冷哼一声,又摆摆手,“我没事儿,宝河,你好点儿了吧?对了,你这事儿还没和你岳父岳母说,要不,现在去找他们把这事儿说叨说叨,让他们帮着出出主意?”
“你看他这个样子能动吗?”胖婶白一眼罗刚顺,“净出馊主意,你去吧,你骑车子去小林村,把宝河的事儿和亲家那边说说,让他们帮着出出主意。”
“也行。”罗刚顺就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林宝河的腿其实一直还没好利索,今天在坟前跪了那么长时间,又伤心太过,这会儿就全身难受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强撑着想坐起来,却是胳膊一软,一下子跌了回去。
赵玉兰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宝河,你还有我还有初夏呢,你可别傻想,要是你有点儿什么事,我和初夏怎么办?”
“我没事儿。”林宝河虚弱的看着她笑笑,“我可能就是受了点凉,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等我好了,再去给岳父岳母赔不是。”
“你呀,先养好身子吧,别惦着些有的没的了。”赵玉兰上炕把被子抻开,帮他盖严实了,看向胖婶,“茶香,你坐会儿,我去给他熬点姜汤。”
“我家里还发着面呢,先回去看看,晚上你们去我家吃饭,我包白菜馅的大包子吃。”胖婶边说边往外走,在门口,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林宝娟,就一把扯住对方,“那老两口怎么样了?没难为你吧?”
林宝娟就苦笑:“他们什么脾气您也知道,哪能对我有好声气?以前对我好,那是因为怕我说出实情,现在还有什么装的必要?
和我算帐了,让我把这些年得的好处还给他们,说我欠他们的养育钱,要是不给他们,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爹娘?”胖婶摇摇头,“进去看看吧,你哥身子有些不好,你嫂子正给他熬姜汤呢。”
林宝娟进屋的时候,林宝河已经睡着了,她伸手一试,急的大喊:“嫂子,嫂子,我哥额头这么烫!”
赵玉兰慌慌张张的进屋,伸手一试,可不是,林宝河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她急的赶紧往外跑:“宝娟,看着你哥,我找赵医生去。”
40.5℃。
体温计上的数字惊的赵医生瞬间瞪大了眼睛。
“玉兰,我给宝河推个小针,赶紧送他去县上的医院,烧到这么厉害,可不敢在家里死等,万一烧坏了脑子,就麻烦了。”
恰好这时候罗刚顺带着赵玉山回来了,听赵医生这么一说,赶紧套了牛车拉着林宝河先去红旗公社,让赵玉兰去找二姨夫张国军借公社里的吉普车送林宝河去县医院。
当然,直接把张国军也借了,要不然没人会开车。
当晚,林宝河住到了县医院,急性肺炎。据医生说,要是再晚上二个小时,就危险了。
虽然这个危险会到什么程度没有具体的说,但是大家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赵玉兰拦着林宝娟和胖婶的手,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程中,罗刚顺已经把林宝河身世的事儿,也向张国军讲述了一遍,对方听直唏嘘,说难怪一直听妻子说,小妹的公婆不靠谱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半夜二点二十分左右,林宝河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赵玉兰赶紧拿体温计一量,40℃,比来的时候退了0.5℃。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