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这个假设和千栀既有关系,又没关系。
有关系在――
两人没领证之前,什么都算是试一试。
而没关系在――
试完了不管体验怎么样,这个户口本都得登记。
再回过神来。
千栀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淋浴淋太久把脑门都淋得发亮了,不然......她怎么还会一直想到这个上面??
她做什么事儿都有点磨蹭的意味,这次纯粹是为了拖延。
淋浴完她又去泡了个澡。
最直白和最简单地来说,其实她还没怎么准备好。
千栀比较倾向于领证后,也不说是保守,只是予她来说,那样会有绝对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所以为了减少之后和宋祁深交流的时间――
千栀决定等会儿万不得已的时候,有必要的话,得和宋祁深来个促膝长谈。
浴缸侧边的镀金铜架分了许多的格子,不同味道的花芬放置其中。
同样的,也备了浴盐,玫瑰的香气氤氲开来,后调隐隐传上来的味道,很熟悉。
迷蒙之间,她好像嗅到了荷香普洱的味道,带着老班章古树的清雅,不蜜但却很甘甜。
千栀向来嗅觉灵敏,这样的味道她之前在千家的小茶柜里闻到过。
她鼻子抿了抿,随着温水的轻拂,不知不觉地就更加放松。
等到千栀裹着睡衣,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舒服得像是一头栽进了绵软的棉花糖里。
宋祁深应该是在其他的地方洗好了,额前洗碎的发拨开,露出优越的眉骨。
他的睡衣很家居服的样式,简简单单。
而没了大衣西装之类的衬托,这样的装扮让他的清冷冲散了些许,莫名染了点柔和。
他手里拿着手机在拨弄,修长如玉的指节随意地在屏幕上拨动,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还挺专注的。
千栀看了会儿,本来想开口询问自己睡哪儿,张了张嘴,还是噎了回去。
反正这边房间多,又是四季恒温,她随便栽哪间,应该都能栽出睡觉的温房吧。
宋祁深敛着眸看手机,余光瞥见一双不安分,在乱动着的小脚,便直接抬起了头来。
女孩穿了自己的小恐龙毛绒睡衣,黄黄绿绿的,看起来鼓鼓囊囊。
毛茸茸的,手感应该很不错。
过了会儿,宋祁深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放了回去。
千栀瞥见宋祁深这样的动作,呼吸莫名局促起来。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为何。
宋祁深看她如临大敌,纠结的小表情,无声观赏了近半分钟,才大发慈悲地开了口,“头发吹干了吗?”
千栀局促着局促着就镇定了下来,直接回了句,“嗯,吹干了。”
宋祁深听了她这番话以后,不知道从哪儿变来一杯温牛奶,“喝了这个再睡。”
千栀睡前是有这个小习惯,从小时候就有了。
她喜欢喝牛奶,也爱吃延伸开来的各种口味的奶制品。
但更爱的,其实是冲泡类型的奶粉。
不过这个虽然是新鲜牛奶,也算是被准确地捕猎到了口味,千栀只当他是提前调查得好。
她接了过来,乖乖地喝。
仰头以后,唇边浮了层奶泡儿,晕了一小圈,不明显,很快就消失殆尽。
宋祁深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但盯得久了,不免就迎上了她的视线。
杏眼盈着,亮晶晶的,好像是正在观察他神情的样子。
“你刚刚怕什么?”宋祁深凑近,近得几欲贴在了她耳畔,连带着鼻息都洒了过来。
“我没啊。”千栀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宋祁深没细问,但是稍抑的嗓音里貌似藏着点儿善解人意,“放心,领证前,哥哥不会碰你的。”
千栀被安排在了主卧,宋祁深自己则去了次卧。
挨得很近。
这儿的以黑白灰调为主体的房间,在大红被褥的映衬之下,显得更加得有冷感了。
千栀经历刚刚那场在沙发上的小憩,现在了无睡意。
她先是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头,再然后是侧着埋在被褥里,最后是夹着被子――
都是无用功。
此时此刻,她浑身流动的血液都在拼命给她带来刚刚的回忆。
就跟有回音一样,不绝于耳。
一个“碰”字,被宋祁深说得潇洒又坦然,没有半分不适。
这人真的太狗了。
真!的!!
脑海里大致过滤了一下接下来的事项安排,千栀好像终于能感受到那么点困意了。
她喟叹一声,任由心里的感觉被琐碎的事情代替。
只不过她心里是静了,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却是再也静不下来。
凛冽的寒风吹打着窗户,被风吹的枝桠剪影在窗前乱舞。
南苑本来就临山傍海的,这样的晚上还挺凄凄的。
千栀没忍住,望了一眼,而后迅速地阖上双眼。
但是虽然理智告诉她那并没有什么,好奇仍旧占据了上风。
她又快速地、悄眯眯地、看了窗外一眼。
黑影靠近又撇开,嚣张极了。
宋祁深最近忙碌得要命,抽时间跑回南苑一趟,又紧急处理了一些文案。
说实在的,他确实挺累的。
就好比现在,他还需要查阅点电子邮件,甚至只是半坐在床沿,就已经斜斜地倚靠在床头柜上,阖眼睡了过去。
过了会儿――
门上“登登”了两声。
宋祁深悄无声息地睁开眼,“进来。”
下一秒。
千栀缓缓推开了门。
“哥哥,你睡了吗?”
千栀小脸儿在半隐的黑暗里看不出来什么神情,但此时此刻的嗓音将她的小情绪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
“那个......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