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时,一直坐在他们对面没有发表意见的廖城,愤怒的站了起来。他知道景煊是程爱瑜喜欢的人,知道他们青梅竹马,更知道那是他的情敌。但这一刻,他气得发疯,为程爱瑜不值。
他一直都说,景煊是个不靠谱的playboy,不值得程爱瑜用心。而这一刻,他想要将他的断言,证明给程爱瑜看,也许他的用心有些卑劣,但他的确想让程爱瑜死心。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
也许是因为一直压抑的愤怒,冲到了头顶。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人,发起狠来,会那么疯狂。
他在舒晚之后,冲出了门,快的来不及阻止。他追上了景煊,上去就打,并大声地说着什么。
隔着马路,她们听不见,也看不清。
只知道在厮打的过程中,有人推了廖城,事后,警方的记录中说,是景煊推了他……
“他被推倒在马路上,接着,一辆车直直地撞了过去,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程爱瑜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但她还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我想过去,我想报警,但繁华……死死的抓着我,没让我过去。”
“她为什么不让你过去?”乔疏狂也是从轻狂的时候走过来的,年少时也做过许多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傻很天真的事儿,所以并不难理解她。只是这一刻,他有点敬佩低下这位兄弟,甚至有点儿小小的羡慕他,至少对活着的人来说,死人是永远无法取代的,他将会永远在程爱瑜的心里得到那么一块地方。
程爱瑜拧开手边的矿泉水,喝了口,滋润着干涩的嗓子,转眸看向乔疏狂,望着他那双永远让人看不懂的,但此刻却没有流露出平日里的痞态的狐狸眼儿,不自觉的解释说:“我们和家里有约定,如果闯了祸,就必须回去。”
“原来如此。”颔首,乔疏狂淡淡的说着,眼神却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远处。或许是当局者迷的缘故,乔疏狂总觉得这里头有点儿蹊跷。按理说,顾繁华那么细化廖城,应该比程爱瑜更紧张,换做是他,早就第一时间冲出去了,哪还有空闲想什么鬼约定?
“我欠了聊城一条命,而间接害死廖城的,是景煊。这也是我无法接受的事实,至于这手……这应该算是后话了。当时,我即将参赛,可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张邀请卡,上头的笔迹是景煊的。我去了,之后我就被绑架了,然后有人敲断了我的骨头,把我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仓库里。等到救我的人来的时候,送到医院,一间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伸出左手,琴弦拧出的音符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似乎每一道光华都顺延着那个音符的流线,顺延着琴弦划过亮光。她笑着,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并不在意的说:“我应该庆幸,至少只是坏了一节小指头,而不是整个手都锯了。乔疏狂,这就是八年前的事情,你不用再查了,我全都告诉你了。”
乔疏狂眯着眼睛,探究的看着她。
她依旧平静,平静的就像是空气中的雾霭,柔和,润泽,却将清明的一切掩藏在迷茫神秘之中。而他知道,只要轻轻地拨开这层雾,就能够看见最真实的她。只是,那要做,对她来说,太过残忍。毕竟她能够对他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在极力克制。若是让她在细致的描述下去,估计,她又会想八年前一样,被送到疗养院去。
“小鱼,你不欠他的。”乔疏狂转眼看向那张照片,年轻的脸庞,洋溢着期待,充满着蓬勃的朝气与激情。他曾经也有,甚至比他期待的还要多。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转向程爱瑜,伸手扶着她的肩膀,在她不抗拒的状态中,慢慢地滑向她的脸庞,就这么轻轻地托着半边,收敛去他雅痞的面具,专注地看着她,低声说:“你执行了他的梦想,代替他做了一名记者,优秀的记者。你很成功,若是换做他,他可能会被逼着去当一个律师,或是检察官。而你却完成了他的梦想。至于那件事那是个意外,小鱼,那只是个意外。真正伤害你的人,她才是最该死的,她毁了的不止是你的手,还有你的梦……”
手指顺延着她的手臂,缓缓滑过,落在她的左手,轻轻握着,缓缓牵起,放在唇边,在她小指的指尖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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