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啊,你家弟弟怎么杀人啦!这作孽的小夕哟,哎,我说”
嘭
摔门声传来,邻居婶子的声音,就被关在了门外。
迟阳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匆匆地走进房间,将所有的窗子都关了起来,紧紧锁住。
她蹲在墙角,无助的默默流泪。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涌上心头的那种苦涩。
她捂上耳朵,紧闭着眼睛,想彻底的逃离这个世界。
但无论她怎么封闭自己,这耳畔就好似永远响着邻居暗中嘲讽的讥诮声音,而这街头巷尾的人们的声音,就好像独具一种穿透力,穿透了钢化玻璃窗,穿透了结实的门板,穿透了耳膜,蜂拥进耳中,贯穿了整个神经线,逼得她只想发疯!
她痛恨这些声音,痛恨那些鄙夷的眼神,还有哪些人看笑话似的关切。
她讨厌那些人一遍遍的问她:你弟弟怎么了啊,听说她杀人啦!
就像她讨厌当年,想要收养他们的夫妇,一遍遍的问孤儿院的院长:他们的父母是什么呀的人啊,不要是杀人犯哦!
那种遭人白眼的感觉又回来了,而她痛恨这种感觉,就像她恨自己的无能那样,痛恨着……
胃,拧着疼。
心,也跟着揪痛。
但这比起她曾经所遭受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迟阳没去理会,只是靠在墙上,紧缩在墙角发呆。
而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迟阳条件反射的起身,想去拿手机。但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被辞退了,那起早贪黑,没有任何时间限制的,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工作,再神圣,也都与她无关了。但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扶着墙,用手臂支撑着无力的身体,走进房间,拿起电话。
可是难受的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迟阳,看着手机显示屏上跳动的名字时,已经无暇去思索了。她只是让自己缩成一团的,我在床边的小角落里,有气无力的颤抖着手指,划过屏幕,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很温暖的声音,微微有些焦灼的担心着。这样的声音,让她沉迷,因为每一次,这声音都仿佛是她指路的明灯,黑暗生活中的一缕阳光,在她生活最黯淡的时候,突然将她笼罩。
虽然她清楚,这种感觉并不是爱,但她依旧想骗一骗自己,也想渴求一次温暖。
“阳阳,你在哪儿?”
“……”迟阳哭了,两行泪水汹涌的顺着脸颊滑落。她张嘴,嘴唇微微颤抖,可好半天,却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
“阳阳,阳阳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家!”好听的声音,微显急促的从话筒中传出。迟阳很想开口,但胃里的揪痛,却叫她忍不住想要作呕。她强忍着,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让她舒心的声音:“别怕,我就来。”
话音落,迟阳还没来及有所反应,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踹门声,踹的很重,很急。
迟阳跌跌撞撞的想要站起,而这时就听大门发出一声巨响。
“咣当”
门开了,外头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反倒好像在这一刻停住了,只有那让她安慰的声音传来“阳阳!”
迟阳呆愣住了。
脚步声渐渐接近,当她抬头时,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而那人轻轻擦过她鼻尖的衣领上,还残留着她熟悉的香水味,Burberrybritformen一个专属于他的味道。
“阳阳,我都知道了,别怕别怕,快去换件衣服洗把脸,我带你去警局把迟夕带回来!快去!”他轻声安慰,动作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迟阳沉浸其中,好似溺水者找到了浮木那样,将他紧紧拥抱,找到了声音的唤他:“泓源……”
紧跟着,她哭了,眼睛就像是俩打开了泄水闸的水库,哭倒在程泓源的怀里,哭的无比放肆。
伦敦,街角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