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华自嘲的笑着,嘴唇因为刚才咬着吸管抿的过紧,而花了原本饱满的口红。一旁的设计师见了,赶紧过来给她补妆。顾繁华却扬了扬手,示意她们不需要,转眼,就又把目光投向了程爱瑜。
程爱瑜明白,顾繁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犹豫了一下,就对那名化妆师道:“Lily,麻烦你去新郎休息室一趟,问他们几点中进场。对了,如果看见了景灿,叫她快点儿回来,哪有她那么疯的伴娘,到处跑!”
“是,程小姐。”Lily识趣的离开,体贴的将房门关严。
这是,程爱瑜垂眸看向顾繁华,并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完全被设计巧妙的婚纱给遮掩住的肚子,俯下身听了听道:“繁华,你说你家这小崽子,会不会在听到婚礼进行曲的时候,狠狠地踹你一脚,表示对你最诚挚的祝福啊!”
闻言,原本心里还有点儿不快活的纠结着的顾繁华,不禁转伤为喜,乐得够起了嘴角,抬手拍了下死党的头道:“那是祝福吗,我怎么听着,像是对我恨之入骨,才能干出的事儿啊!”
“会吗?我不知道天下间有多少憎恨父母的儿女,但我敢确定,你顾繁华生的,绝对不会!”
程爱瑜说的随意,但这哪里是一句随便的话儿,分明就是在变着法儿的安慰她。
顾繁华微微一怔,抬眸看着程爱瑜,好一会儿她无声地不落痕迹地摇头叹息:“你不懂,我和我爸,面和心不合,早就是水火不容了。你知道吗,我妈当年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才……”
说着,顾繁华突然哑住了声音。
程爱瑜眸光平静的看着她,伸手掠过她耳边垂下的一掠碎发,随手从包里拿出化妆盒,打开,抽出唇蜜,一边调着色,一边用那云淡风轻的口吻道:“当年都过去了不是吗?繁华,顾伯母当年的事儿,咱们这些当小辈的知道的并不全面,所以并不做评论。但我相信你所说的,这句话,从来不会变动。如今也是。不过,你要记着,今儿是你的新的开始!咱们不要去管那些事儿了好吗?今天你只要做好你,做天底下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
顾繁华同样静静地看着死党神色淡漠的脸,望着那精致的容颜,紧握的手指微微松开,却情难自禁的微微颤抖。
心底的愧疚,再度涌上心头。
其实,她一直想和程爱瑜说,想要告诉他,求她不要再对她那么的好,她受不起。她会因此而羞愧,会因此而无地自容……但她又害怕,怕说穿了,从此就会失去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
但今天,她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开了口。
“小鱼,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句对不起,八年前就该对你说了,是我……”
“是你没把我看好,是吗?”程爱瑜眯着眼睛,浅浅地笑着,但她语速急促,明显是故意打断了她的话,好似并不愿意她继续说下去。
顾繁华微微一惊,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紧缩了下。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事儿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仔细的想想,反倒也有了结论。
“你……”她诧异的微微张口,看向程爱瑜,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联想到前段时间,程爱瑜对她,的确有所疏远,而那应该并不是因为那人的死而引起的。对,她应该是知道了,而且十分清楚。可她为什么又要隐瞒着自己呢,难道是因为,她也揣着和自己同样的想法?
顾繁华有点儿糊涂了。
但这时,程爱瑜开口:“繁华,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管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要说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二十几年了,相信,就算是一种习惯,都已经不好去改变了,更何况是感情呢?朋友不是说散就散的,也不是一个错误就能分开的,只要没夸张到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气一气,就算了吧!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繁华,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又知道什么,咱们过了今天,就算什么事儿都没有过,还像往常一样,好吗?”
她伸手,笑盈盈的看着顾繁华。
顾繁华的眼睛又湿润了,但她却硬生生地憋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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