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音里,依旧气定神闲的用那双似笑非笑的清亮的杏眸,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好一会儿才浅笑着开口。
“柳小姐说话太有意思了,虽说这称呼不过在舌尖儿上打个滚,但也要打的顺才成。有些别扭的,让人叫了都觉得跟说脏话似的字眼儿,最好还是别从嘴上过,免得给自己找气生。所以,柳小姐还是叫我景太太,或是景夫人吧,我比介意被你给叫老了,反正年岁在哪,老不老看看这张脸就知道了!”话音落,程爱瑜稍稍顿了下,余光从柳眉的面上扫过,在她渐变黯淡的眸间稍稍停滞,随即眯起了眼睛,嘴上却说得一本正经:“至于这一回生二回熟吗,那也要和眼、投缘,这才能逐渐熟络。若要是不合眼、不投缘,一看生厌,再见生恶的,谁还要和她熟啊,那不是诚心给自己添堵吗!”
“呵呵,程小姐,果然是牙尖嘴利啊!”
紧紧地攥着拳头,柳眉看着在她面前优雅落座的程爱瑜,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前功尽弃。她拼命的绷紧面上虚伪却标准的笑,尽力让自己更大度一些,更宽容一些的,向程爱瑜展示着自己。可她这一句称呼,就已经出卖了她难移的本性。
“我会把这句话,当做在夸我。”程爱瑜的神色,依旧平静的看着柳眉。但无形中,却让柳眉感到了一股被逼视的压力,从她淡然的眉宇间,隐隐散发。
不要脸的贱女人!小母鸡!
柳眉在心里狠狠地骂这程爱瑜,快要被这酸意给腐蚀黑了的心肠,变得更加扭曲、狰狞。她是死都不会叫程爱瑜一声景夫人、景太太的,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位置,只能是她的,是程爱瑜这不要脸的小表子,用美色从她的手里给抢走了!
恨,妒火在心底燃烧着,越来越旺盛。
柳眉这次显然是学乖了,就连带着的假面具,也比平日里更为坚固一些。她拼命的维持着面上的热情,对好似再看她,又好像眼里压根没有她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伸出了手,并将面前的一份菜单递给了她。
“既然来了,也别干坐着,程……程妹妹,我这次找你呢,就是想和你叙叙旧,说说话。看,我光顾着招呼了,都快忘了,要给你点点儿东西。你瞧瞧,有什么喜欢的?这家的咖啡不错,有几种起司蛋糕,也是他们家的招牌。若是饿了,还可以叫份牛排,他家的莎朗牛排,味道相当的好,要不要我再给你推荐几个特色菜?”她殷勤的将菜单推到了程爱瑜的面前,很是豪爽的继续说:“你尽管点,别给我省钱!”
垂眸,程爱瑜不经意的瞟了眼面前的那份菜谱,嘴角微微一翘,轻哼了声,随即就将视线打菜谱上划过,落在了柳眉的脸上,心里一直觉得古怪,不知道这女人再打什么主意,但却依旧不想再和她在这么消磨时间,干脆直接进入主题,省得她回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给自己添堵。
“柳小姐,这姐姐妹妹的那套,等你做梦穿越了,用在后院的女人身上吧!我,不屑这个。至于这什么特色菜,招牌小吃的,我就不要了。当然这不是在给你省钱,而是因为,我这人呢,是典型的享乐主义,对吃的要求很高,这家店的东西,没有一样和我的口味,所以,我不会去尝”
眼神闪过一抹讥诮,程爱瑜嘴角的笑意依旧温雅,但直直地闯入柳眉眼中,却多了种说不出的轻蔑。稍顿,她双手交叠,姿态优雅的放在膝头,眸光明明是平视的看向柳眉,却叫微微仰着脖颈的柳眉,有种被俯视的错觉。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卑微、渺小,毫无存在感!
“其实,这就和选男人,交朋友一样,不合适的,我从来不要!”
程爱瑜话里话外的暗示,就像是一把干柴,直接投在了她的胸间,让那原本闷闷地火苗,瞬间上传,烧的更加旺盛了。
“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原来程小姐还是那么奢侈的一个人啊,真不知道,煊子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和你的加在一起,够不够养得起你一个人的……”她话里有话,眼神更是意味深长,好似在感叹程爱瑜的败家,而眼底的那点儿不屑,若要解读出来,就是对程爱瑜赤果果的侮辱,好似在说程爱瑜非要被人包养此案过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