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好。
“要不要我们现在进去,对着所有来宾宣誓一下?我不介意,真的。”古泽琛用一种格外可爱的口吻同良辰保证,那眯起的快活眉眼还有扬起的唇角,无一不告诉顾良辰,古泽琛是认真的。
只要良辰敢点头,她丝毫不怀疑古泽琛会扯着自己回到宴会厅告诉所有人他对自己的追求。良辰望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子,心底那种细微的酸涩依然散不去,如果可以,这样霸道宣誓为何不发生在上辈子?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在等华尚辉开口说一句好听的话哄哄自己,可结果呢?怎么会有人当着发妻泼墨一般的鲜红还威胁说要你族人陪你殉葬这样恶毒的话呢?也就只有上辈子的华尚辉了吧,他要这个坐稳这个天下,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搅了他的宏图伟业,顾家不能,顾良辰更加不能。
现在,重活了一辈子,眼前这人几世周转,骨子里的霸道未曾消磨,但人确实同当初不一样了。这样的霸道的甜言蜜语,他上辈子何曾对自己说出口过?良辰悲凉地低下头,双手无力地搭在对方臂膀上,那一瞬间的悲凉让古泽琛有点心慌。
“要怎么做,你说,只要你不拒绝我就好。”古泽琛退而求其次,只希望顾良辰能马上点头应允。这话要是被几个发小听见,只怕更是站都站不稳,将顾良辰当神一样供奉起来了呢。
良辰乍听见古泽琛这般柔情的语调,心弦微微一跳,只不过很快安稳下来。什么华尚辉,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古泽琛不记得,自己也不会再提,那么现在面对的问题就只针对古泽琛这个人就好了。
“不是我怎么样,而是你家里会怎么想。何况,这世上没有这样便宜的事,地球也不是绕着你一个人在转,所以等你准备好了再正大光明地追求我,我会拭目以待的!”良辰见古泽琛推回到古家面前。
顾良辰作为秦世涛的养女,虽然说有不少钱,但有钱不是古家人衡量一切,尤其是孙媳妇的指标,甚至那可能是最坏的一个条件。到时候只要古家不同意古泽琛和自己的交往,那么拦住古泽琛的事便自然而然落在古家人身上,也就不需要顾良辰再操心了。
也亏得顾良辰是当过皇后的宫斗能手,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能想通这么多,既安抚了眼前王霸气场全开的古泽琛,同样的也能借古家了断古泽琛对自己的觊觎。良辰是真的不想再去回忆上辈子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仿佛……从来没有快活过。现在的自己,有最疼爱的双亲,还有最维护自己的弟弟,还有那一片等着自己去探索的世界,一个古泽琛锁不住她的心,从那个宫阙挣脱出来后,良辰只想做一个最自由的灵魂,守住自己的心,不再轻易沦陷。
只是良辰计划得很好,却忘记了对手是古泽琛,或者可以说是转世而来的华尚辉了。这世上,唯一抵挡不过的就是宿命的纠缠,这个道理也是很久后良辰才悟出来的,沾沾自喜也不过那么点时间。等古泽琛想通了,哪儿还有顾良辰蹦跶的机会?!
古泽琛专注地望着怀里十八岁的良辰,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轻吟低唱,他听不清楚,但却是因良辰才起。他不可能这般轻易就放过良辰,如同刚才自以为优雅得体离开的乔天奕,有时候太安静的守护带给你的只能是别人的新娘。古泽琛骨子里的霸道与执拗绝不允许自己同乔天奕一样,他可以给良辰足够的天地与自由,但那天地与自由也必须有他掌控!
这一点,似乎不管前世今生都不曾改变。上辈子华尚辉用一座华美宫阙困住灵魂,这辈子古泽琛一样不会任由良辰脱离自己的掌控。
“顾良辰,话说出口,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乖乖等我的电话。”古泽琛知道,良辰不可能在走廊耽搁许久,既然良辰提了要求,那他自然会回去同家里交代清楚,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如果对象是良辰的话,起码家里两个堂妹绝对是支持的,不是吗?
古泽琛伸出手,恋恋不舍地多揉了几下良辰的发,眉目间那温柔模样仿佛都是真的,良辰发愣,只呆了一会儿立马回过神,得体地同对面的人客套,“那便静候古公子佳音了。”
哪晓得古泽琛逗弄上瘾,挑眉轻笑,“若是家里不同意,良辰愿意同我私奔吗?”良辰有种崩溃的错觉,木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古泽琛,一等对方松开环住自己腰身的手,立马转身就走。
什么名门淑女风范,见他的鬼去!名门淑女尽遇些不靠谱的少爷,良辰往宴会厅走去,在古泽琛看不见的地方只管咬牙切齿,心中不停告诉自己,这个是古泽琛,已经不是华尚辉了!
只是越这样想,心底那种失落的感觉越强。她没想过找华尚辉报仇,毕竟在他那个位置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就好像当上皇后的自己,明明不想杀人的,还不是一样眼也不眨地夺人性命?
总有一些人,一些事逼着自己做出最恰当的选择,即便那选择不是真正想要的,可结果还是一样的。何况自己已经重生了,换了个时空,连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若不是华尚辉的再次出现,她甚至觉得当初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影罢了。可有些事情是无法否认的,就好像发现华尚辉变成了古泽琛自己的心会失落,甚至会痛一样。
良辰推开宴会厅的门,优雅的音乐,空气中鲜花与美酒的芬芳味道扑面而来,良辰定了定心神,嘴角扬起最得体的笑,却被妈妈郭佩文眼底的揶揄味道窘迫到。
果然,同几个同学说了会儿话,良辰便乖乖地走到妈妈郭佩文身边,在人群中应酬过后,妈妈郭佩文便是挽着良辰的胳膊将人带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刚才阿琛出去找你去了吧?”
阿琛?良辰为妈妈的亲昵称呼而浑身僵硬了一下,抿了抿唇,觉得嗓子干得厉害,“妈,你怎么……这么喊人家古家大少爷?”辈分上倒是可以这么喊,只是权势地位上说不过去吧?阿琛!自己才见那个古泽琛第二面,没道理妈妈就同人家这般亲厚啊。
郭佩文瞧着自家女儿皱成小包子的脸蛋,心底愈发欢喜起来,“呀,你这孩子,人家阿琛特意来参加你的晚宴,礼貌又周到,我喊阿琛人家都笑眯眯应了,你闹个什么脾气啊!”良辰目瞪口呆地看着妈妈凑过来的脑袋,只想问,什么古泽琛一出现,妈妈就成了对方什么都好,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好的孩子?
要知道从小到大,妈妈郭佩文都没这么说过自己啊。心底有些失落,又是很不服气的良辰别开头,“我跟他不熟。”
只是郭佩文却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打量了女儿良辰一通,然后自顾自地点头,心底却是愈发笃定事先的念头。自家这个女儿,一直都是精细养着的,就说那些衣裳好了,纵然是她自己做的,可一针一线哪一桩不是最好的选来?这些都不要钱吗?你要真让郭佩文放心将女儿嫁到一般人家去,绝对养不起女儿的怡然自得来。
何况那个古泽琛看女儿的目光有侵略意图,却是个很正的少年,要不然也不会正大光明地参加女儿的生辰宴会。郭佩文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心底忽然涌出一阵怅然。
当年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奶娃娃,一眨眼就被别人家的少年郎惦记上了,郭佩文总算有了一丝为人母的酸涩。
顾明,你在天有灵,肯定会小气地将女儿藏在家里,绝不准哪个男人肖想你的宝贝公主的吧。